风沙滚滚,从北到南。
以北是荒芜的顿悟沙漠,以南便是几间稀疏院舍,有几棵在风沙中挣扎的胡杨木。
一边明黄鲜艳,一边却依稀可见一些疏落植被已有了些勃勃生机。
一间能同时容下十人便已是极限的房舍,外面门柱上挂着一面黑色幡布,上书一个黄色面字,歪七扭八就像是几个笔画硬生生被凑在了一起,没有丝毫美感可言。被从沙漠上刮来的沙风吹得猎猎作响。
是间面馆。此刻如垂暮老者一般在满天风沙中昏昏欲睡的房舍中只有一个顾客,是店掌柜又是店小二的一个老人给这位俊得出奇的客人上了一碗辣酱刀削面和一碗清水,就自顾自地坐在被磨得光滑的门槛上,望着被风沙吹得哗啦啦的简易栅栏。
风沙虽大,但对于脸皮已被数十年风沙砥砺的粗糙不堪,真的不值一提。
进城给大户人家干活的儿子儿媳啥时候能回来看看啊?
一袭紫衣的俊朗男子食不言,慢条斯理的吃面,吃完后喝了口飘着红色辣椒壳的面汤,露出欣慰笑容。
端起在沙漠中极为不易的清水,想了想又放下,拿食指在里面蘸了蘸,开始在桌面上些了几个字,龙飞凤舞自然是看不见的,水渍也很快就被从破陋窗户穿过的风给消磨无踪。
交给老人两枚银币,就快步走向北边的顿悟沙漠,“小哥,这沙漠可不小,还是找个村人带路的好。”
紫衣男人摆摆手示意不用,渐渐走远,老者叹息一声,陡然发现男子走过的地方风沙像是受到了吹拂,自动从他的两边分开,向着后面飘来。
一抹亮丽紫色走入明亮晃眼的沙漠之中,突兀夺目,老人一直目送到紫衣男消失在远方的沙丘之上,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一个并不妥帖却对于自己来说已是极高深的词汇——茕茕孑立。
······
任冲睁开眼,上面有乳白剑丝淅沥而落,细密血珠从身上各处溢出,任冲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挡或是躲避,伸出一只手扶在眼上,好像天上剑芒太过刺眼,又好像是在看手上流淌着的鲜血。
多长时间了?有多长时间没有流血了?好像是自从二十多年前流沙之体开启就再也没有过了吧。于是任冲便伸出舌头在指头上舔了舔,是咸的不是甜的。
剑丝坠落,若不是任冲还有动作,就真的变成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剩下的一只手抓起地面上的一把黄沙,好似能从里面汲取无尽的力量。
身下沙子如波浪翻滚,一个沙浪打来,覆盖住任冲的身体,沉入沙丘,连沙面上剩下的那一滩鲜血也消失无踪。
逸少手势变幻,茧丝长眼一般,钻入沙地中,这个时候再不趁胜追击就是王八蛋啊!
可当整个剑阵都沉入沙地之中,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逸少转头苦笑道,被破了。
南宫霁月点头,意料之中,能将任冲重伤如此已是出乎意料的收获,至于一击斩杀无论是他或是逸少都没有奢望过。
整个天地的风沙都忽然沉寂下来了,若不是日照当空,就像是进入顿悟沙漠荒芜冰冷黑夜。
“不好!”逸少和霁月两人同时出声,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难以言状的惊骇,如此蓄势,这一击恐怕就算是飞雀供奉的‘倦鸟归林’也没有如此威力吧!
扑闪着晶莹翅膀的夜冥蝶铺天盖地涌来,将逸少和霁月层层盖住,霁月口中念出一段长长口诀,一道腰身粗细的水柱从地面破土而出,狠狠地冲刷着两人,变成两道宽敞水幕,将两条紫色身影给遮挡住。
既然主动出击不成,那就只好龟缩防御了。
昏黄石壁上沉寂千年的符文终于亮出了一点星星般光彩,但凡目力可及大约有数百道昏黄石壁上旋起一道肉眼可见的黄色旋风,裹挟着黄沙冲天而起。
数百道龙卷风,就像是连接天穹和大地的数百道擎天巨柱,无限拉近了天与地的距离。
从地底水脉中冲出的水波继续蔓延,将两人包裹了一层又一层,从透明的水波看去,也只能看到两个扭曲的紫色身影。逸少二人不是没想过从地底逃走,只不过风险太大,若是真被任冲发现,那可就真的九死一生凶多吉少了。
再次出现的任冲除了衣衫上有一些细密的破洞,身体却再无丝毫伤痕,只不过脸色较之从前苍白许多,想来也耗去不少真元灵力。
“从这里掏出的点儿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那就拿你们两祭刀吧。”双手抬起,几百道扭曲着曼妙腰肢的龙卷风陡然胖了几圈,就像是从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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