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中,日头甫上三竿,天上就仿佛下了火,烈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炙的火辣辣的疼。空气中仿佛流淌着让人烦闷的燥意,黄土铺就的地面看上去也蒸腾起一抹刺目的氤氲,凭空酝酿出几分莫名的压抑,一如现在徐州牧陶谦的心情。
袁术的伏击失败了!数百的匈奴骑兵,被同等兵力的秦旭“卫队”击溃,死伤无数,逃者无踪,甚至连传说有着匈奴王族血统的骑兵统领都被生擒,生死不知。而前来接掌驻防下邳的青州兵的秦旭,也正快马加鞭而来,并且据探马得知,秦旭一行在昨日晚间便已进入了下邳郡境,若是愿意,不须一个时辰,便可至下邳城。
“吕布!秦旭!袁术!哼!商儿,你兄弟二人且远观为父是怎样护得我陶家基业的吧!”陶谦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向着昨夜陶商所去的宗祠所在丹阳方向,手中轻掂了掂不知何时被陶谦拿在手中,一尺见方,封了火泥的信函模样的竹筒,眼眸中闪过一抹戾色,冷笑自语道:“某倒是要看看,你吕布对秦旭究竟信任到了什么程度?还有袁术这企图浑水摸鱼的贼厮,谁还敢打我陶家之徐州的注意!”
也难怪老陶想不开!曾几何时,袁术尚为洛阳纨绔,吕布还在九原喂马,他老陶便已然是高官得做了,之后年过中旬时更是得天之幸,被选封州牧,进而成为徐州之主,领天下精锐之兵,雄踞中原,谁人或敢小视?那时候的陶谦,又何曾会想到,在大汉官场风生水起的混了大半辈子的自己,竟然也会有苟延残喘蜷缩于治所,空掌数万精兵而不敢轻动,连州事防务都要仰人鼻息的一天?
“主公,据报,吕青州派来掌青州兵营,以助我徐州抵挡袁术来攻之人已到城外,是否许其入城与青州兵相见?还请主公定夺!”就在陶谦冷笑不迭的抚摸着手中被其视作珍宝的信函,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等待消息之时,曹豹在侍者的引领下,竟是亲自前来报道。青州兵虽然驻防徐州,但名义上毕竟是协助徐州抵御外敌寇略,因此四门却还是由陶谦所派丹阳兵把守,毕竟还是明面上的友邻,不管青州还是徐州又都不想背上个率先动武的名头,曹豹故有此问。
“哦?是么?却不知令婿吕青州此番所派者为何人,所居又是何职呐?”陶谦眼角盯着这位当初为自己入主徐州立下无数功劳,被许以外姓之身,掌下邳三分之一丹阳精兵,如今却同自己貌合神离,甚至将女儿都嫁给了吕布为妾的佯昔日爱将,装作不在意的将手中竹筒拢入袖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回禀主公,来者主公或许会有些印象,乃是吕青州麾下,昔日曾劝退兖州曹操,救我徐州于危难之秦旭秦仲明!”曹豹似乎没有听出陶谦话语中的奚落之意,回答陶谦所闻依旧恭敬有加,道:“其官职乃是由吕青州举荐,任行奋武将军!”
“唔?果然是秦旭,秦将军?之前曾任青州少府的那位吕将军的爱婿么?”陶谦闻听曹豹所言之后,老脸之上竟然略略有几分笑意,说话间更是难掩喜色,像是秦旭此番来徐州,令陶谦高兴万分似得,也不知道这老陶在发什么疯。
“主公所言不错,正是此人!”陶谦的反应让曹豹颇为捉摸不透。刚刚还因为还没有解决的因为阚宣所藏之物而引起的青徐之间关系裂痕,而且吕布对秦旭如何青徐二州尽人皆知,曹豹也生怕陶谦借机为难秦旭而没了青州吕布的颜面,因此对秦旭到来生出的几分相帮之意,言语间维护之词也不少。只是却没有想到陶谦非但没有任何为难之色,还做出了这种异常反应,曹豹对捧高秦旭的心思活络程度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秦将军当日独身入曹营救我徐州之事,陶某已然得知了。就算之前因为秦将军作为,使得青徐二州有所误会,但也不可轻忘这等大恩,此番既然是秦将军亲来,奋武将军又是我大汉从四品上的高级将领,那……,曹将军且请稍待,容陶某沐浴更衣,摆全副徐州牧旌节,亲自出城相迎以示敬意!”陶谦注意到了曹豹的脸色变化,嘴角微微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转瞬即逝,却依旧做出一副像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似得模样,竟是做出了极其超乎规格的相迎之礼,也不去看曹豹满脸难以置信之意的脸庞,开口说道。
“主公,那秦旭虽被吕青州举为行奋武将军,但毕竟是吕青州麾下,主公这等隆重相迎,却是有些……有些……”曹豹的脸色有些变得难看起来,难以掩饰的露出几分担忧的模样,同陶谦相处的这几年,曹豹作为陶氏近臣,那可是深知陶谦为人,知道这么做八成是有什么鬼主意要使到秦旭身上,最有可能的便是要借机捧杀秦旭同吕布的翁婿关系,毕竟无论是在陶谦还是曹豹看来,秦旭在掌握了同青州本部兵力相等之军,不管是再怎么大度之主上,也很难太过放心的,更何况众人所熟知的温候吕布呢。
“无妨!无妨!曹将军不必多说,来人,且引曹将军在耳房稍候。”陶谦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打断了曹豹欲再替自己这女婿的女婿说些什么的话头,并在曹豹在两名丹阳兵士的“引领”下,躬身退至门口之时,陶谦无言冷笑了一声,大声对门口侍立的家将说道:“来人,传令下去,徐州大旱,民众多忧,也是时候有些高兴之事调剂一下了。如今当日曾经只身退曹操,救我徐州万民的秦将军,已然被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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