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本以为郭嘉会在看破周瑜之计后,让刘繇一直“糊涂”下去,这样在面对来人时,没准“戏”会可以演的更像一些。却不料虽然一直以浪子形态示人,却是行事十分严谨的郭嘉,竟然丝毫没有避开刘繇的意思,而是用讥诮的口气,将推断全盘说了出来。惹得刘繇马上就要斩杀了来人。
“且慢,正礼兄!不可……”秦旭虽然不明白郭嘉为何会如此,但出于对这位汉末第一谋士的信任,并没有过多置喙。眼见刘繇听了郭嘉的分析之后,不问缘由立时暴怒,秦旭赶忙起身拦阻说道。
“仲明莫要拦他,且让他去!”秦旭话刚开口,突然见浪子郭嘉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把将秦旭的袖袍抓住,对刘繇侧目而视,冷笑说道:“刘扬州‘英武雄烈’之辈,尝听人言即辙起杀之,乃是再平常不过之事,左右不过其扬州内务而已,仲明何故拦之?”
“郭军师,刘某自觉同足下素未相识,并无仇怨!不知有何处得罪过足下,致令足下如此相待?”说实话今天的郭嘉让秦旭感觉颇有点胡搅蛮缠,不知道这位浪子兄为何突然发难,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有劝刘繇不要上当的意思,却又突然翻了脸,前后不搭调的表现,这也忒不像是郭氏风格了。秦旭尚且不知郭嘉为何如此,更何况刘繇了。要说刘繇也是个暴脾气,十九岁时就因为堂叔被盗匪劫持,愤而混入贼窝,趁隙斩匪首首级,因而成名,之后又曾因为和权贵不对脾气而弃职,直到年前才因汉室宗亲身份被朝廷表为扬州刺史,说来其实也可算是大汉政坛的一号人物。此番尽管有求于吕布军,但这段时间饱受“漠视”,刘繇其实也是憋足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此番被明显感觉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郭嘉这么“欺辱”,哪里还忍得住,若不是秦旭在场,说不得刘繇都要不顾面子的和郭嘉好好理论理论了。
“奉孝!刘扬州毕竟是我军客人,你身为我军军师,又掌陷阵营兵符,即便是真有什么误会,也须戒躁用忍才是,可万不要让他人笑话我军不懂待客之道!”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性,眼见刘繇真的被郭嘉撩拨起了怒意,秦旭也还就真怕郭嘉被暴怒的刘繇伤到。毕竟这段时间也的确因为用计而将刘繇憋的不轻快。因而秦旭虽然明面上在劝说郭嘉莫要如此,好像是在为刘繇说话,但言里话间却是向刘繇点明了,郭嘉你惹不起。
“仲明不必担忧,刘扬州一贯是‘谦谦君子’,这等打人之事是不屑于做的。就算真要对某不利,也绝不会亲自动手的!”郭嘉仿佛根本不被刘繇的怒气所动,依旧一副淡淡的,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唔?郭军师,听你之言,刘某似曾与你相识?”刘繇现在再看不出来郭嘉这番针对自己必然有因,那便是活该被孙策夺了基业了。当下刘繇强忍着怒气,上下打量着八风不动,坐而饮酒的郭嘉,突然也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郭嘉不过一寒门士子,如何会入得刘扬州法眼?怎么敢当相识二字?”郭嘉冷笑说道,不过漠然的神色,傻子都能看出这两人之间必然有段甚为狗血的故事。秦旭饶有兴致的在两人面上扫来扫去。按理说,刘繇身为汉室宗亲,自举孝廉入仕,历下邑长、司空橼、至侍御史而不就,根本不会同出身寒微,除了曾经在袁绍麾下待了一个月便辞官归隐的郭嘉,有任何交集才是。可看刘繇现在满带疑思的模样,很显然郭嘉的确是从其记忆中出现过才对。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生性豁达,从不拘小节的郭奉孝也会有这般“报复”似的举动,甚至用词诛心之极?秦旭心中猛然想起吕玲绮曾经取笑过郭嘉家有贤妻,竟然还流连酒肆的事情,貌似郭嘉之妻,被吕玲绮称作刘家姐姐,莫非……又是一桩老丈人同女婿之间扯罗不轻的冤孽事吧?
“郭嘉?颍川浪子郭奉孝?竟然是你……”看来刘繇果然是记起了郭嘉的名字,看那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秦旭只觉自己所料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历史上郭嘉在二十岁之前的履历还是有据可查,但自其二十岁时,却是突然隐居,其后也只在袁绍处呆了一个月便辞官继续归隐,直到建安元年,郭嘉二十七岁时,才被荀彧在戏志才去世之后,推荐给了曹老板,从而助老曹统一北方。六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人得知。现在看来,能让度量恢弘,从不记人之怨的郭奉孝如此对待,刘繇说不得是在那六年中扮演了个不太光彩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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