币照顾,以全我等主臣之义!至于凶手,备左右给弟兄们一个交代便是!”刘备倒是没有着急说什么,对围观的兵士拱手长揖,姿态放得极低。
“还请主公明断!”这年头能弯得下腰来的主上实在是太过凤毛麟角了。再加上刘备对待自己一系的幽州兵士极其亲厚,见刘备发了话,除了关羽带过来的亲卫兵士在恶狠狠的拘押着褚诚的随从外,原本围观的幽州兵出来几个人就近寻了个车板,满眼杀意的扫了褚诚一行人一眼,才默默的冲刘备施了军礼,将已是冰凉的小七抬走。
“将这贼厮也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去给于毒将军说,就说刘某请褚公子夜宴!等明日张燕将军来了再做决断。”刘备又对还将褚诚等人团团围住的关羽亲卫吩咐说道。
“这……”这年头的兵士都是部曲制度。虽然刘备一系的幽州兵名义上都归刘备调动,但那也只是战时调动,实际上的拥有人却是关羽,由关羽直接向刘备负责。再加上此刻情况太过特殊,谁都知道现在关羽在气头上,本来就因为前番平原之事而在帐中养神,又遇到这种事情,兵士们虽然敬重刘备,但也不愿意自家主将太受委屈,因此在应诺了刘备的命令之后,倒是有意的慢了半拍,只看关羽的反应。
“哼!权容这贼厮多活一日!”虽然刘备并没有开始说什么,关羽还是明白了刘备的意思。怒瞪了褚诚一眼,闷闷的吩咐说道。
“二弟是不是还在怪为兄对黑山贼众太过纵容啊?”一众兵士都被打发走,场中就剩下了刘备和关羽两人。刘备蹲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侧仰头对兀自直立拄着刀的关羽苦笑问道。
“羽不敢!”刘备的这动作倒是令关羽想起了弟兄三人当初在涿郡起兵时,每日间食则同桌,睡则同榻的日子,刚刚被褚诚激起的杀意也慢慢的淡了下去,又想起至今陷落吕布军中,生死不知的张飞,语气发闷的说道。
“看来云长还是在怪为兄啊!”刘备也不着恼,从袖中掏出一卷绢帛,递给关羽,道:“来,你且看看这个!”
“唔?”虽然仍旧在生刘备的闷气,但不得不说关羽最为紧着的,还是这位义兄,见刘备递过来一卷绢帛,虽然不语,但还是脸色迟疑的接了过来,单手迎风甩开,只一眼,一双卧蚕眉就立时皱了起来:“袁熙小儿的书信?”
“不错!”刘备拍拍衣角的尘土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看向邺城方向,说道:“你我兄弟秉大义,怀忠心,自涿郡以五百人起兵征讨黄巾,至今已有十余年了吧?十年来我等讨黄巾,伐国贼,用心用力,可如今却依旧是个寄人篱下的现状,为什么?”
“这……”关羽没想到刘备本是说处理褚诚,怎么就扯到了现在处境上,一时间也紧皱了眉头,搞不太明白刘备要说什么。
“袁熙小儿信上明言,要我明日亲率卫队去邺城中商议接手邺城防务之事!说事欲要将邺城防务交予我手!呵,这孺子,倘若不是太傻就是太过想当然了!”刘备脸上闪过一丝蔑笑,摇了摇头,说道:“这等计略太过拙劣了!就算是这袁本初之子当真是个草包,可有那吕布控徐州的前事在,就能放心将邺城防务交给我等么?还为免邺城民众惊惶,故而暂不许我等大军入城,我等兵临城下都几日了?呵……”
“那……大哥你打算如何?”关羽本就可以划归智将一列,闻弦歌而知雅意,脸色有些难堪的说道:“难不成大哥你想借那黑山贼首张燕的来兵,强攻邺城不成?可……可大哥要邺城是要以为根本的。这些贼子本性难移,大哥这几日也是亲见了吧?倘若借其兵入城,别说大哥仁义难播,不被邺城民众忌恨都算是好的了!大哥,慎行啊!”
“英雄无所用武啊!以翼德、云长这等万人敌的勇力,按说放在任何一个势力中,都是统帅一方的大将级别!备本中人之资,你等跟随在为兄身边,却是委屈了你二人啊!”刘备长叹一声,眼角泪花闪现,好像没有要回答刚刚关羽所问的意思,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当年讨伐黄巾的同僚,如今或是割据一方,或是已成一抔黄土,而我兄弟三人,却是依旧身无所依!云长,你可知道邺城对于你我兄弟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么?云长其实说的对,是根本!但可惜啊!邺城先属韩馥又归本初,当初被本初强迁冀州大户居于城中,几番善加安抚,民心归附,甚至有非袁氏不可治邺城之说。而冀州之外,曹操屯兵白马,吕布驻军平原,十数万大军,可说是朝发夕至!又哪里可以给我等足够的时间安抚民心?”
“大哥!”关羽眼角猛的一挑,语声冷道:“莫非大哥就因为这样,便要置邺城数十万民众生死于不顾么?”
“云长说到哪里去了?”刘备一副愕然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半晌才苦笑说道:“为兄的意思是说,看袁熙小儿所表现出来的意思,邺城一战如今已是难免,你我兄弟三人,聚集麾下这一万余兵士不易,能不妄自消耗便不必太过让自家兄弟死伤,倒不如借力使力,让那张燕为我等效命,力攻邺城,倘其安分守己还则罢了,毕竟各势军中难免有些害群之马,届时我等且大方些,除了让那张燕付出些代价外,不要过分纠缠今日之事,以免日后军心不稳。但若是其果然如云长所料那般,肆意戕害邺城民众,我等军士,正好自后击之,备之意正是如此,云长却是想到哪里去了?”
“啊?……大哥……”关羽没想到刘备竟然说出这番话。刚刚听刘备言语中的意思,怎么听上去像是自家大哥不顾邺城民众生死似的,现在才知道误会了刘备,关羽脸上闪过一丝惭色,别首抱拳说道:“大哥思虑周详,是羽错怪大哥了!”
“你我兄弟,本就该共富贵!同患难!说来本就是备耽误了两位贤弟前途!云长切莫如此说!”刘备眸中终于闪过一丝笑意,托扶着关羽就要拜服下去的身躯,沾了沾眼角的泪珠,说道:“只是让那小七兄弟且受几日的委屈,让弟兄们再误会备两三日吧!云长放心,备知你同那小七亲厚,只待此间事了,我等寻回三弟翼德之后,备等兄弟当亲自扶棺,风光厚葬小七兄弟!至于那褚诚!哼!只要其在我军中,还不是由着弟兄们收拾,总归是出够了气,才不好让这竟敢如此嚣张、不将我军弟兄性命放在眼中的恶贼,死的太过痛快!”
“大哥不必说了!小七之事羽自会给兄弟们交代清楚,万不会令大哥难做!至于褚诚……”关羽本就是红如重枣的面庞上满是激动神色,半跪着捧着刘备的双手,说道:“悉听大哥安排便是,羽不敢有丝毫异议!”
“好好!云长,我等兄弟同心,区区邺城,自然不再话下!只待备想个办法将翼德救回来,届时我等就以邺城为根基,赖两位兄弟的无双勇力,何愁大业不成,汉室不兴?”刘备也是一副激动的样子,握着关羽的大手,兄弟两人并肩看向张燕明日将来的方向,神色莫名而复杂!
浑不知,此刻也正有人在算计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