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要被曹操举荐为冀州牧!以袁熙的手段和实力,袁尚这冀州刺史,根本不是其兄的对手,冀州落入曹操之手几成定局,事已至此,如之奈何?”临淄城大将军府中,伤势已是大好的吕布,正一脸铁青的冲着跪坐在下首优哉游哉吃着忒疼女婿的严氏煮好的茶汤,对吕布这怒气充耳不闻的秦旭大发雷霆。
“主公也说事已至此,如之奈何!”秦旭难得敢在自家这位脾气非常人可揣测的岳父大人面前开了个玩笑,语气一变,便成了另外一个意思。眼见着吕布又要变脸,才讪讪一笑,转移话题说道:“曹操有此举动,怕是已经猜到了袁尚折道潜入许昌私见天子之事,背后肯定有人主使,识破了我等这釜底抽薪之计,又不肯就这样被玩弄于股掌,才不惜推一个无论资历实力皆是不足以坐上这个位置的袁熙来当垫脚石,不过……,袁熙这块石头不好搬呵!”
“唔?什么意思?别卖关子!”吕布的注意力果然被秦旭这最后一句话吸引了过来,闻言细思了会,可没多久便颇为烦躁的摆摆手,问秦旭说道:“据某所知,如今曹操虽未像当初董卓、李郭一般肆虐朝堂,无视朝纲,可诸般行事却也多借天子名义,不过就是举荐袁熙为冀州牧罢了,以曹操在朝中的势力,这似乎并非难事吧?”
“主公说的太过委婉了!”秦旭笑着说道:“若是曹操当真一门心思想把袁熙推上这个位置,就像主公所言,哪怕是天子不允,依现在的朝中形式,他曹某人也能弄出天子的圣旨来,这并不奇怪。不过,倘若曹操当真要如此的话,那他就不再是曹操了!”
“说人话!”被秦旭绕圈.子的话兜的头晕,吕布没好气的轻斥一声说道。
“说来主公和曹操也打过十余年交道了,这位大哥可是那种只为争一口气,便不管不顾的愣头青么?”秦旭扯了扯嘴角,对吕布的“威胁”置若罔闻,继续说道:“河北事之所以会乱成了一团,起因便是袁谭、袁熙两兄弟相争引起。若是曹操为收袁熙而恶了袁谭,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非但冀州到手不了,连初得不久,人心不稳的并州也要丢掉,曹操好歹也是一时豪雄,怎么会看不出这点来?当然,除非他在老袁家这哥俩之间,一碗水端平,将大汉州牧之职的任命当成儿戏,否则,此番河北事远不会这般轻易结束的。”
“袁谭小儿已投曹操,且并州已被曹操大军接收过半,想来就算是有所不满,也绝不会有你说的这般动作吧?否则岂不是引火烧身么?”吕布本身就是靠下克上上位的,所以想问题也喜欢另辟蹊径。不过这话若是被袁谭听到,或许会生出知己之感来。
“着啊!主公你看你都能想的出来,难道那曹操看不出来么?”秦旭颇为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在吕布反应过来之前,加快了语速说道:“所以!自河北方面传过来的诸般消息,八成是曹操故意为之的。目的就是意图搅乱他人的视线,来达成其最终目的。”
“最终目的?什么目的?还有,什么叫某都能想的出来,他曹孟德能看不出来?”吕布隐约有些明白了秦旭的意思,但很明显,自家女婿刚刚有话让他不太高兴了。
“主公息怒!旭之意,是曹操怎会如主公这般豪爽!不过是个心机狡诈之辈而已!之所以有这般动作,想必也是明知袁尚此番事,正如那屠龙之刃,斩了他欲染指冀州的后路,却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我们做的。才想出这等法子来,一来八成是打着他得不到,宁肯便宜让袁熙那厮沾了,也不让我等如愿的心思;再者,也许是为了试一试袁谭!”见吕布这么快便反应了过来,秦旭嘿嘿一笑,将同贾诩分析河北情报得出的结果解释给吕布说道。
“便宜袁熙?试试袁谭?他曹孟德为什么这么做?”秦旭的话吕布听明白了,也觉得曹操这举动最有可能。吕布的亲卫营、陷阵营中,也是有着同贾诩麾下暗影一般的情报源存在,再加上前番事使得河北巨贾甄家的彻底投诚,就相当于给吕布麾下多了一双时刻盯着河北的眼睛。这些吕布麾下情报源其实近来也传回的消息,言说并州曹操在要举荐袁熙为冀州牧之后,动作显得有些诡异,不但将兵势主力分出一半撤到了同冀州交界的壶关、白马港一带,同时兖州兵也有换防的动作。原本吕布还在思虑这是不是曹操想要加快速度,收拢河北全境的动作前兆,可若是那样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将本就孤军深入的大军,再分作头尾无法相顾的两截,而现在被秦旭的话一说,却是让吕布有了几分明白曹操的用意了。“曹孟德无愧当年许子将月旦评之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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