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某人的邪火给逼上来,说不得乌鳢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某不同你争论!只是可惜人皆言中原人好礼,多谦谦君子,今日一见,身为九卿之一也就这个水平了!哼哼!不过如此而已!”沙摩柯最赖武力,可现下帐中的情形,却是容不得他对秦旭有什么动作。天知道这小小的军帐之外,里外围了多少好手,就刚刚那两名给自己扛兵刃的蛮兵,被那明晃晃的弩箭指着,沙摩柯远在十步之外,都感觉寒气逼心,就算是有再勇猛的战力,面对这等大杀器,作为一个天生的勇者,直觉的便感觉到了危险。好在沙摩柯并非普通蛮人,倒是急中生智之下,言辞中也颇有几分章法,若是换个同秦旭相仿的人在这,还真就说不定会被沙摩柯问住了。
“多新鲜!你也知道某之官职身份,那好,便依你所言礼节,来来来,你一个化外宗族的小头头的儿子,见了某这大汉九卿,武亭侯、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该当如何啊?来来,某等着你这知礼的行动呢!”只是可惜秦旭在他人眼中,惯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所以沙摩柯这灵光一闪,说不得是要派不上丝毫的用场了。
果然,秦旭的话毒舌“属性”,并非是沙摩柯这个档次能够享受的了的。当下沙摩柯本就狂放狰狞的面上,脸色就有点发绿的感觉了。原本是坐没坐相的斜靠在帐中立柱之上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秦旭的目的,毕竟不在想要了沙摩柯的性命,所以在沙摩柯几乎忍性几乎到了临界点之时,轻轻的收住了话头。一副悉心说道的模样,嘴角一挑,道:“建议你还是先回去找人问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什么意思,再来纠结礼节与否的问题吧!”
“我记住你这句话了!不过你最好也记住,乌梅是我的!”秦旭这话锋的转变,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倒是让脸色数番变幻的沙摩柯着实松了口气。只是沙摩柯接下来的动作,让秦旭却是随之一愣,原本还以为沙摩柯现在毕竟年轻,怎么也得反驳几句,说不得还得同互相看不顺眼的甘宁打上一场才算作罢,可当真没有想到,沙摩柯只是深深的看了秦旭身后的乌梅一眼,撂下句狠话,竟然这么果决的就……走了!?倒显得他秦某人成了夺人妻女的恶人一般。
若是秦旭知道沙摩柯心中真实所想的话,没准会笑出声来。也不会将原本就同乌梅之间,解释不清楚的误会,在别人眼中更“加深”了不少。
秦旭对于蛮族,特别是南蛮,同北边的戎、狄、羌、夷及匈奴的态度其实有很大不同的,这些人虽然也是同大汉正统格格不入,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穷山恶水中苦苦求存的山民而已。格局就已经决定了这些蛮人的眼光,不会像是游牧民族那么富有侵略性,这些南蛮唯一能入眼的,除了单兵战力矫健之外,剩下的也就是抱团了。历史上猪哥七擒孟获,次次擒而不杀,为的就是哪怕多费些功夫,也要将这些人的心思压服了,要不然,光接连不断的小麻烦,就足以拖垮一个大郡了。属于高风险低收益的买卖,而单从对待山越新都宗部的态度上,其实就完全可以看出,秦旭自然不会只图一时痛快,要将下一任武陵蛮王沙摩柯如何如何,给自己留下无穷的麻烦来。
只不过沙摩柯是推己及人,不管是在对新都宗部的觊觎,还是一上来就企图镇住秦旭的态度上,换做是他沙摩柯站在秦旭的角度,怕是杀了对方的心思都有了。毕竟只要杀了沙摩柯这主将,那么被留在豫章的近一万武陵蛮兵必然生乱,后军不稳的蔡中绝不是能够稳住届时疯了的蛮兵的,必然会有所动作,豫章之围自然也就随之而解了,此其一!再者,沙摩柯所在的武陵蛮虽然把持了武陵、零陵诸郡境内的大山,但其实也和山越生蛮、熟蛮的情况差不多,出于意识形态和既得利益的问题,并非是铁板一块。沙摩柯所在的一支,也就因为积累的实力和对待汉人的开明态度上,使得综合实力占据了上风,倘若沙摩柯这个继承人一死,一个混乱的荆南其实相对于正同刘表军处在战争状态的吕布军来说,其实更符合利益诉求。
沙摩柯勇则勇矣,但是在这大局观上,却是比秦旭岔了何止一筹。所以,在秦旭只是不咸不淡的说出了请沙摩柯不要插手山越“内务”,奉劝沙摩柯最好不要同刘表军走的太近之类的一番虚话之后,就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的时候,怔懵的沙摩柯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其实别说是沙摩柯了,老蛮王乌鳢也是一副震惊的目光看着秦旭,以乌鳢的年纪阅历,跳出了当局者迷的怪圈之后,要猜出秦旭终极目的的大概情况,并非什么太难的事情。可正是源于此,才令乌鳢本是浑浊的双眸中,不识闪过的精光下,隐隐带上了几分不安。直到看向正坐在秦旭身后的乌梅,因为刚刚沙摩柯之故,正搭在秦旭左臂上没有放下手来,却似乎并没有在意的样子,才隐约令今日几乎所有事满满都是纠结的乌鳢,有了几分缓和的面色。
“就这么让他走了?!”乌梅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姿势的不妥,很有些不太甘心的看着沙摩柯就这么借着秦旭的话头,豪发无伤的离开。浑不觉因为错位的关系,整个人都几乎半靠在了秦旭左肩背上,暖暖的女儿香,距离秦旭的耳边,只有一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