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叫祢豆子妹妹吗?我也是,我也一直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她好笑又好气:【你和祢豆子是不一样的,忘记你叫我什么了吗?】
【……】吸了吸鼻子,糖宝慢慢抬起头,吐出两个字:【娘亲。】
【对啦。】花千骨浅浅一笑:【你和祢豆子是不一样的。你是我的孩子啊。甚至我们还会像姐妹、像朋友一样来相处…】
【没有必要和祢豆子比,在我眼里,你们完全不一样。】
纯净的月光泼洒而下,映得人都在发光。女孩一头乌发,周身灿灿然若神明,她眸光柔和似水,笑颜如花:【我喜欢祢豆子,但是啊…】
【我最喜欢糖宝了!】
小小的虫子抬起脑袋,目光怔怔。
此时的糖宝不知道,这一幕,将深深地刻在它心中,即使到了最后,它也没有忘记过。
而将此情此景收入眼中,人群里,有不少道长、仙人都看得呆了。
或目光闪烁,或面带薄粉,或捂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动作都不同,心中的话却异常一致————分明这孩子长得没有十分漂亮,甚至只能赞一声明眸皓齿、有灵气,但此时此刻,为什么这样夺目耀眼呢?
花千骨和糖宝什么都不知道。
将娘亲的这番话听进了心里,糖宝却并没有轻松多少,它又有点迟疑:【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用啊?】
【…为什么说这种话?】花千骨皱起眉头,有点惊讶。
【因、因为我一点都没有办法帮上忙啊。只会当拖油瓶。】
不管是锻炼的时候、杀鬼的时候……甚至于异朽阁的灵虫最突出的一个特点:学识广博,在这个世界也丝毫派不上用场。
【怎么会没有帮上忙呢?】伸指摸摸这只垂头丧气的小虫子,花千骨叹了口气:【糖宝一直都有在帮我的忙。】
略闭了闭眼,她低下头,再次睁眼时,眸中带了几分歉意:【这么说感觉很过分…】
【但是…】
狭雾山上的小屋忽然出现在屏幕上,掀被而起的黑发女孩、一旁哭唧唧的小虫…
轻水捂着嘴:“这是…千骨在被炭治郎救回之后醒来的那个时候!”
响起的女声轻柔似水。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陌生的环境,我好慌、好怕。当听见你的声音时,心中虽然更多的是惊讶,但很对不起,我还有一点小小的窃喜。】
窃喜,暗自高兴。
但是明明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的。
花千骨第一次这样坦白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切的担忧,一切的害怕…
坐在这里,她安安静静地诉说着————在这个平和的夜晚。
【我根本不敢想象,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应该怎么度日,怎么去寻找回家的方法。】
【在摸清楚情况之后,我也特别难过,特别害怕。如果不是有你在,我肯定会疯的。】
【你的存在,让我恍惚觉得,我和修仙界并不遥远。】
我还有同伴,我还有需要保护的人————这一认知,让当时还在慌乱中的花千骨迅速冷静了下来。
“………”
能够坦言说出自己心中不堪的想法,正视自我,反省自己,在某个意义上,同样是难得的品德。
再严厉的人此时都无法说出什么责备的话语。
摩严板着脸,纵使对花千骨的偏见再多,他这时也不好说什么,心中更是悄悄叹了口气。
如果,她偷盗神器真的是有什么隐情的话,如果,这个隐情不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的话…
他会试着减轻一点惩罚的。
披着那如轻纱般的辉光,影像中的女孩也在叹气,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是清晰可见的愧疚,她低下眼:【真的很对不起。】
【我这么卑劣。】
我这么卑劣…
一句话回荡在山中,长留山的众人怔了一瞬。
糖宝傻住了。
【没有这回事…】小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中已经地淌下了泪,心中激动的情绪无法压抑,它大声叫嚷起来:【没有这回事的!】
在无数温柔的目光中,小小的灵虫泪流满面,却仍旧在努力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一点都没有觉得过分。】
【这是人之常情,骨头你完全没有必要自责!】
吭哧吭哧爬到花千骨手上,抱着她的手指,它嗷嗷直哭,几乎是语无伦次:【不许再说这种话!我不许你说…】
【我非常喜欢骨头娘亲,我绝对不许你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