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觉得,只要能够接近我,就能砍断我的脖子?】
【可以啊。】
注视着早已是强弩之末的猎鬼人,他十分放松地摊开了双手,似乎是完全不设防:【来吧,来试试看啊。】
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虽然也疑心是不是陷阱,但,炭治郎喘了口气,毅然挥下了刀。
蓝色的冷光一闪而过,累却只是从容地往后一仰,接着就径直挥出两拳。但见血水飞溅,炭治郎脚下不稳,整个人被打得直接转了一圈。
可是,回过头,他立马又挥出一刀,这一次,没有半点误差,那锋利的刃砍在了累的脖颈上————【哐啷—】
清脆的声音响起,炭治郎不死心地加大力气,连刀身都在抖动着想更进一步,他心中越发震惊:{刀刃…砍不进去…!}
见他咬紧了牙拼命使力,累无动于衷,甚至有几分好笑:【看吧。】
【我都说过了吧?】
眼白是骇人的血红,他轻声道:【你是敌不过我的。】
【嘭—!】
气流涌动,他一脚将炭治郎踹出数丈远,激起滚滚灰烟。
保持着抬脚的动作,累面不改色:【只要我想,我的身体就会比我操纵的任何线都要硬。】
【你连我的丝线都砍不断,想砍断我的脖子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唔——!呜——!】
看见下方蔓延开的尘雾中跪倒在地连连咳嗽的哥哥,祢豆子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和丝线,挣扎得越发厉害。
{好、好强…}
在最后一刻用呼吸法减缓了攻击的力道,勉强存活下来的炭治郎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心神动荡:{强大到至今为止见到过的鬼都无法相比。}
{这就是,十二鬼月。}
{这就是有着浓厚鬼舞辻血的鬼的力量。}
【吵死了。】
听着半空中没有停歇过的威胁的呜呜声,累冲祢豆子所在的方向张开了手:【给我安静一会儿。】
【叮——】
随着手指的收拢,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响过,丝线瞬间缩紧,深深扎进肉中。
鲜血喷涌而出,被那庞大的痛感包围,祢豆子瞳孔骤缩,挣扎地动作也霎时停顿,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凄厉无比:【呜———!!】
【快住手—!!】炭治郎哪里见得了这样的情景?心口剧痛,他立刻咆哮出声!
将他的抗议当做过耳之风,累黑着脸,很是不悦:【你的哥哥已经是我了啊。】
【不要总是乱叫。】
【———!】长眉倒竖,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臂,炭治郎死死咬着牙,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冷静一点,不要感情用事!}
{这样的话就正中对方下怀了!}
【———】双眼的神光都溃散了,被高高悬起的祢豆子一声不吭地合上了眼。
嗯?看见她没了动静,累略有困惑:【晕过去了?睡着了吗?】
【真是有独特气息的鬼啊。好像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真有趣。】
有趣个鬼啊!
“莫不是疼晕去过了?”
对祢豆子也颇有好感,此时,屏幕外一群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进去直接把累拖出来群殴。
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摩严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舒展过:“太猖狂了!”
如果累此时出现在长留山,恐怕下一秒就会被一堆法术、剑气…包围。
可惜,没有如果。
即使那边的情势再严峻,有着再强大的力量,他们都只能坐在这里干瞪眼。
“炭治郎…”双手交握,几个弟子凑在一块为这个小少年祈祷:一定要坚持到千骨来啊!
{集中精神,调整呼吸。}
不知道有许多人正在挂念自己,埋着头,单膝跪在坍塌的深坑中,炭治郎两只手死死攥着自己断裂的刀刃,他的心音冷静得可怕:{要释放出精度最高的、最后的型!}
{全!集中!}
在水浪喷涌而出的瞬间,借着这股势,他疾闪而出!
【你还不明白这根本没有意义吗?!】
完全没将他放在眼中,累双臂交错,挥起数根丝线。
【噌噌噌噌———】
一串碎响,眨眼间,炭治郎面前的道路已经横七竖八遍布丝线。
糟了!落十一大惊,失声道:“快躲!”
更有数人同样开口:“退后!”
“不要硬抗!”
但是,和大家以为的不同,炭治郎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将攻击的姿势转变为防守。
翻腾着、旋转着、跳跃着…滔滔不绝的浪潮对上了那数以百计的坚硬蛛丝!
【当—!】
只剩下一寸些许的刀刃闪过冷冽的寒芒,随着清脆的鸣叫传来,原本应该坚不可摧的丝线应声而断!
等、等等…断了?累轻轻压眉,却并不慌乱,而是又扬起了手。
{无所谓。}
看着复又被重新布下的线,炭治郎毫无畏惧。
【水之呼吸·拾之型!】
精神力从所未有的专注,拼尽最后的力气挥舞着日轮刀,他心无旁骛,出手如电,整个人都要化入了那海浪中!
叮叮当当的脆响不绝于耳,奋力将那些丝线劈斩开,近乎歇斯底里,这个小小的少年咆哮着喊出了自己所使用的招式————【生生流转!】
【吼———!】
诛仙台下,那许多的道长、仙人、修士…震惊地睁大了眼。
而不在长留山上,只用法宝在观看的更多仙人,同样瞠目结舌。
特别是那四海龙王,看得是聚精会神,为什么?
因为————在这赫发的小少年背后,无边的波涛汇聚在一起化作了一条身形庞大、气势磅礴的水龙!
头生双角,颊带长须,四足五爪,瞪圆双目,它张开巨口,对着恶鬼发出冗长而气势磅礴的龙吟!
【刺啦——!】
重重劈斩而下,交错的丝线发出哀鸣,却只能无奈地被斩断。
炭治郎自己都惊住了:{砍断了!把线砍断了!}
我做到了!我可以去救祢豆子了!
心中大喜,他足不敢停,动作也不敢有半点迟缓,反而愈发快了。
{每次旋转都会让威力上升,}蝼蚁变大了。
看出了其中的门道,累沉下脸:{有点麻烦啊。}
{能行!}跳跃着不断挥刀,看着碎裂的丝线,炭治郎仿佛已经看见了希望的曙光:{这样继续缩短距离就能赢!}
【喂。】
懒得再多事,看着扑面而来的猎鬼人,累神情冰冷:【你以为这就是丝线的极限强度吗?】
刺眼的血红色将两只小小的手掌覆盖,仿佛会流动一般,闪着微光,又顺着指尖将白色的蛛丝染红。
这幼小的鬼目光没有半点温度,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血鬼术!刻丝牢!】
双臂一展,血色的蛛丝随着他的心意高高扬起,在水龙的上方拉出重重叠叠、密密麻麻范围极广的红黑色丝线。
【已经够了,你就…】
【永别吧。】
{不行、这线砍不断!}
望着头顶上像渔网一样收下的蛛网,浑身被映得通红,炭治郎瞪圆了眼,心中再一次涌出了绝望:{旋转的次数还不够!}
{气味跟刚才的丝线完全不同!}
{明明我绝对不能输啊!}
眼中是铺天盖地的蛛丝,他神魂巨颤:{要死了、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