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你一直在哭,后面又发起了高烧…】
【我太着急了,急着急着,就…就变了。】
【好在后面富冈先生回来了呜呜呜呜——】
花千骨:【……】(●—●)
坐在乱糟糟的被褥中,她愣愣地看着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小人:【不…】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是个男孩子。】
“………”
白子画、杀阡陌等人还没有回来,长留山中,有人僵成了石头。尽管知道落十一喜欢糖宝的人没有多少,但也是有的。
感受到不少暗搓搓投来的揶揄的目光,落十一很坚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心中却是悲愤交加:糖宝!你忘记你长留山的十一师兄了吗!
不要这样啊!(?д?; )
没有做声,火夕饱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盛满了笑意。
霓漫天极其自然地望向其他地方,却依旧忍不住唇角上扬。
当事人也被问得怔住了。
【呃…】
搔搔脸颊,糖宝低下头,嗓音带着浓浓稚气:【虽然女孩子也很好。】
【但在体力、臂力方面还是没有办法和男孩子一样强吧?】
不说蝴蝶忍,就是花千骨自己,如果没有灵力加持,她也无法砍断鬼的脖颈,可见女性在如今的战斗方面确实稍处弱势。
【我…】
握着自个娘亲的手,糖宝大大的笑容中带着些腼腆:【我想保护骨头。】
已经,不想再一直处于被保护的角色了。
而且…
虽然一直都是一副小小的模样,但他到底不是真不懂事的稚子:{这辈子能不能回修仙界还是一说,当然是先顾当下。}
好好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
其他的,以后再说。
“………”
如果是这样…
糖宝…落十一面上的神情于瞬间变得柔和无比: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糖宝也长大了啊。
“我会尊重糖宝的选择的。”
“说的也是。”癸班的仙导,朽木清流灌了口酒:“先不谈保护谁,糖宝后面如果也进鬼杀队,实力的强弱就与其性命挂钩了。”
稍微弱一分,可能就直接葬生鬼口。
花千骨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可即使想到了,看着糖宝澄澈的眸子,她只觉得心中抽痛————{是我太差劲了。}
糖宝同落十一的感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而这性别,一旦选定,就无法再更改。
{如果我实力可以更强一些的话,糖宝也不至于要这样…}
【很有心!】
心中情绪翻涌,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火焰纹路的白色斗篷,金红的发梢————事实上,一听这声音,众人就认出来了他的身份。
炎柱·炼狱杏寿郎。
即使是在凌晨也非常精神抖擞,站在门口,打量着错愕中的一大一小,他笑容爽朗:【前天晚上真是吓人啊!】
【少女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啊?】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花千骨懵了:【前、前天??】
怎么就是前天了?我穿越了?
【呃…】小小只的糖宝抹了把汗,踮起脚尖凑上来细声解释:【骨头你睡了一天一夜。】
(゜ロ゜) 居然有那么久吗?!
眨眨眼,花千骨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坦然回复:【除了乏力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炼狱杏寿郎气势十足:【那明天应该就可以如期开始训练了,嗯!放心交给我吧!】
训练…?
对哦!要学习炎之呼吸。
这才回忆起柱合会议时的事情,花千骨恍然,却没有先前和不死川对峙的气势,像是被吹灭了蜡烛的灯笼,她神情黯淡:【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吗?!】
【骨头?】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糖宝看看花千骨,又看看炼狱,只觉得一头雾水:什么训练?
【……没事。】
伸手按了按糖宝的发顶,花千骨咬咬唇:【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加入鬼杀队。】
【很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
毕竟…光是想一想,骨髓中厚重的罪恶感就险些要将她压垮了。
这话从何说起?
短短一两天的时间,一个人的想法怎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真是奇也怪哉。
不过炼狱杏寿郎非常有耐心,自一旁拖过把椅子,坐在病床旁,他单刀直入:【突然这么说还真是让我不解!】
【少女不是还和不死川立下了赌约吗?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等?!糖宝瞪圆了眼:赌、赌约?他转头去看花千骨,浑身缭绕着灰暗气息的花千骨却低着头,闭口不言。
空旷的病房中,只能听见那嘹亮的声音:【或许,少女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虽然这位柱是这么说。不过,花千骨觉得如果将自己干的事情说出来肯定会被当场格杀,血溅当场。但…
注视着那双炯炯有神的金红色大眼,她只觉得自己心口仿佛被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揪着被褥的指头时紧时松,她没有沉默多久。在众人的心疼、柔和、感慨…中,缓缓做下了一个决定。
{被赶出鬼杀队也好,被直接杀死也罢…不管怎么样,我已经不想再说谎了。}
【我做了一件错事,很大的事…】
坐在床上,她慢慢将自己过去说了出来。
今日晴空万里,自窗外钻入的凉风习习,吹去六月夏日的热意,屋外是绿植遍地,远处是群山绵延。
风轻,云也轻。
正是岁月静好。
长留山中此时也陷入了寂静。在这个时刻,在座的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却在这时,有几道流光于高空中一闪而过,眨眼间,三道身影凭空出现。
诛仙台下气氛登时僵硬了。不论是妖魔,还是仙道,大家都抬起了头————白子画、杀阡陌他们回来了。
仙姿玉貌的长留上仙火气未消,周身气息极冰冷,仿佛能直接把人冻死。一甩袍袖,掀起滚滚流风,他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
手持绯夜剑,艳绝八方的魔君大人———杀阡陌眉心紧蹙,气势也极可怖。肝火正旺,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青筋一跳,他立刻横过去一眼:“看什么?!”
众人相对无言,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人间帝皇———轩辕朗坐姿豪放,抱着手臂,也板着脸,显然心情非常糟糕。
连洛河东都知情识趣地没有去触他霉头。
所以你们几个到底是打出了个什么结果?
现在又是要怎么样?
奈何,任凭心中疑问再多,此时也没有人敢上去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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