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洒洒,纷纷扬扬,润泽透明的冰花满屏飞舞,折射着微光,和着寒风的行踪扑来。
{看仔细!}白皙的小脸上被充当前锋的花瓣割出道道血痕,刺痛难忍,可香奈乎却知道,这些不过小事,重头还在后面。
狂风极速流转,花瓣们被聚集起来,渐渐形成了四股“花柱”,而在香奈乎眼中,它们旋转的轨迹越来越清晰,不再寻摸不清。
{要尽可能…找到那个能将伤势控制在最低限度的地方…最后再…}
最后再躲开!
“不不不,”看了许久,轩辕朗凝眉道:“这种情况,她躲开不了多少,最好的情况也就是重伤…”
“没有其他人了吗?”担心之下,他不禁抓狂:其他队员都哪去了?!
“善逸呢?他到哪了?玄弥呢?伊之助呢?!”
最起码再来个人帮忙吧?!
善逸和玄弥在哪不知道,不过伊之助在哪,屏幕知道。
【轰!】正在那些花瓣即将重创香奈乎之时,天花板骤地裂开几条大缝!
就像有人正在上面奋力顶撞一般,这裂缝越来越大,叫天花板平整的木板都往下凸成了土包一样的东西,碎木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更震起大股飞尘!
【咚——!!!】没叫人多等,就像花千骨出场时一样,伴着轰隆的震耳欲聋的动静,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天花板轰然而碎!
【嗷啊啊啊啊啊!!!】
天降奇兵!头戴灰色皮毛的野猪头套,光着上半身的少年持两把锯齿长刃,猖狂大笑:【天花板一声巨响!俺伊之助老大闪亮登场!!】
【!?】怎么会有人一路捅破天花板出现?!看着姗姗来迟但好歹是赶上了的同伴,香奈乎惊得目瞪口呆!
【?!】身处同一空间的童磨也被这猪头少年奇特的出现方式镇住了:实在是出乎意料了,谁能想到莲花池里会有野猪出没呢?
好一出“猪突猛进”!
“伊之助!”另一个世界的人们也是瞠目结舌:“他、他…”
这孩子还是这么乱来啊!
“还闪亮登场…”本来还紧张着呢,落十一瞪着眼好半天,忽然感觉哭笑不得:莫名就安心了呢。
“行吧行吧,”他无奈地摇摇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他一来,想必也能化解香奈乎遇到的难题了。
伊之助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同伴受伤。
瞅见那些冰花,还在半空中的他想也不想,立刻发动了攻击:{兽之呼吸·五之牙·狂暴切割!}
蓝青色的刀罡纵横来去,无所顾忌,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直接就把那许许多多的冰花通通撕裂了去!
【这乌鸦给带的路,别说还挺准!!】顺利地给同伴解了围,他咚地落在地上,举刀哈哈大笑:【决斗决斗!!放马过来吧!!】
【嗯——?嗯———?】拖着长长的尾音,稳住身形,用大拇指与食指围成一个圈,伊之助将其凑到了野猪头套蓝色的瞳孔前:【嗯嗯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清的,总之,他非常清楚地看见了一脸懵逼的童磨目中的数字:【二!!】
【俺看出来了!你是上弦之二!】精神蓦然一振,举起自己坑坑洼洼的日轮刀,他嗷嗷叫起来:【你休想瞒过俺的眼睛!】
【你是上弦之鬼里面第二厉害的那个对不对!】
【哇哈哈哈!只要打败了你,俺也能当上柱了!】
这还真是…童磨整只鬼都还在懵懂中呢,他下意识地勾唇,扬起一个不失礼貌的浅笑:【我也并没有隐瞒自己上弦之二的身份呀…】
【来了个很有趣的男孩子呢~】
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伊之助就没再分给他半个眼神,而是抱臂开始浮想联翩:【等俺当上了柱大家会怎么称呼俺呢…】
【野兽柱?还是猪柱?!】仿佛自己已经取得了胜一样,他兀自琢磨起来,却又在这两个称呼中摇摆不定,于是偏头去看香奈乎:【你觉得哪个更好?!喂…】
不看不要紧,一看香奈乎,他本就高的音量一下又飙得更高了————衣衫破洞、发丝凌乱、脸上大大小小遍布擦伤…
【唔哦!你…怎么浑身是伤的啊!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虽然大脑空空,但伊之助显然记住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你一受伤,肯定会…】
想了半天,忆起了那位医师的名字:【肯定会惹忍生气的!】
【她准会爆跳如雷的!!】
撑圆了眸子看着他,自他出现到目前为止都是一副吓傻了的模样的香奈乎,在听见这句话时,神色蓦然变了。
远远称不上宽厚的肩膀微微抖着,咬着唇,她紧紧蹙着眉,摇晃不止的桃紫色瞳孔蒙着一层水雾。
【……】没有眼泪落下来,一贯大大咧咧的伊之助却头一次明白了这沉默代表着什么,顿了一下,他迟疑地问道:【忍她…】
【死了吗?】
“好了好了,再问一句,香奈乎真的要哭出来了。”
杀阡陌其实很能明白香奈乎现在的心情:想必是伤心欲绝,又愤怒异常,还得拼命压抑着想要哭泣的情绪去战斗。
她太委屈,太难过了。可是最爱她、最关心她、在意她的人都不在了,所以她不能哭泣。
【怎么会呢!】香奈乎没有回答伊之助,怕是一开口就带哭腔,童磨却无甚顾忌,铁扇一展,他弯眸笑道:【她将永远活在我的体内!】
【凡事被我吞下肚的人类都将远离世上的所有痛苦,与我同时得到永恒的救赎!】
他振振有词:【能成为我肉体的一部分,可莫大的幸福呀~】
【……】咬唇的力道霎时加重,香奈乎还是不做声,但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伊之助第一次这般安静。看着抖个不停的香奈乎,他一时间像是被雷击中了似的,僵住了。
因为戴着头套,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表情。
{伤口已经缝合好了,}暖白色的光芒中,一双白皙的小巧手掌自深色的袖口中探出,熟练地为一只手臂包上白色绷带。
深知这位病患的不省心程度,温柔似水的医师耐心地哄劝道:{不可以接触伤口,也不可以擅自拆线。}
{约好了哦,}伸出小拇指,她勾住了少年的手指,唱歌似地念道:{拉钩上吊,1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