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便被抱起飞向了半空的屋梁之上!
她的身下,银针簌簌扎在了大殿的梁柱之上,将结实的梁柱扎得千疮百孔。
触目惊心。
宁惊尘及时闪避,亦幸免于难。
弃如烟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那名在齐明山看到的使者。
他银色面具遮住了半边脸,身影坚定似松,目光却如同银河上落下的九天玄水一般淌过了她的眼眸,令人无比的熟悉之感。
“你是……?”
弃如烟伸手想要去摘他的银色面具,却被他及时闪避开。
“姑娘,小心。”
他低声细心叮嘱道,然后整个人从屋檐之上飞掠而下,如雨燕一般轻落在了大殿的正中央,冷冷站在了斗笠老者的对面。
斗笠老者的目光缓缓抬起,带着浓重的敌意盯着他,苍老的唇旁是一抹深邃而阴鹜的笑意。
“想不到,他竟然将一切都告诉了你。还提前布好了局,就连方才的银针你也接住了。怎么,这是要公开对我宣战吗?”
斗笠老者冷声喝道。
“前辈,你应该知道你所在乎什么,又害怕什么。你也知道我到底知道什么。我不想与你为敌,布下这个局等你出现的人也不想看到这一幕。他也在等着你回头是岸。”
“但若前辈仍然不懂得迷途知返,仍然越陷越深,以为自己追求的东西是对的,要证明自己的大道,继而伤害更多的无辜之人,那么,就不要怪晚辈手下不留情了。”
李笙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斗笠老者,深邃的眼眸里都是凝重之意,竟一刻也没有从他的面容之上离开过。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一切的?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代替他做这一切的?”
斗笠老者沉默了良久,终于沉凝问道。
弃如烟听得出来,斗笠老者口中的那个“他”似乎是他的敌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万分在乎这个人,真的是好矛盾的存在。
“前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从你一开始决定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以他的智慧和能力,一定能猜到是谁所为。至于我,不过是想守护我想守护的人而已,并非真的想和前辈作对。”
“他让我带句话给前辈,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李笙凝视着斗笠老者,直到看着他的身影从孤傲渐渐低头,然后陷入了沉默之中,酿成了这整座大殿里的最浓重的一色。
斗笠老者沉默了许久,渐渐转过了身,似放弃了对弃如烟的攻击,缓缓只身走进了茫茫的月色之中,落寞却又倔强,似一个永不回头的光,至死也不会拐弯。
他的声音缥缈地从殿外传来——
“回去告诉他。我在等着他,亲自告诉,我是错的。”
他的话掷地有声,却又带上了沧桑无数,只是只言片语却似巨石一般敲击在了湖泊的中心,溅起无数的浪,掀起风雨。
“怎的,比我想象的还要脾气倔……”
李笙望着斗笠老者远去的身影,缓缓叹气摇着头,转身刚想走之时,却听得身后一声宁惊尘不爽的质问声——
“我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