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倩被花姨拉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这是一个精致的偏厅,以淡蓝的色调,高档的家私精致典雅,屏风是江南的真锦丝绣—腊月梅花,绢丽秀致。
看得出是主人家住的地方,没有迎合一个军人家庭的风格,并不作迎客用。
“倩倩,我刚已经从你父亲那听说裴欧去接你了。”展夫人道,“我原本还在想着,不知你会不会再回来,如果不回来,恐怕妈妈给你订制的这套礼服就派不上用场了。”
展夫人说完,示意花姨送过去给展倩看。
花姨赶将那盒礼服送过来。
“展倩小姐,你看看呢。”花姨道,“非常透合你,漂亮极了。”
展倩不怎么有兴趣,一手接过放在一边,“是么,谢妈你费心了。”
下人从外面进来,送上驱寒的热茶。
展倩端起杯子直接吹了吹,喝了一口,“但你该不会知道我会加来,昨晚才特地那样跟我说吧?”
“……”
展夫人叹了口气。
“连礼服都准备好了。”展倩笑道,“就是说,前两天晚上你说我可以离开的时候,你就料到我一定不走走,是吗?我精明的妈。”
“不是这样。”展夫人解释,“我当时说得是真心话,如果你当时走了,后果我负,你爸爸要生气的话他可以找我负责……虽然他可能说会我能负什么责作,但我作为一个母亲,我能为倩倩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哼,是么。”
花姨有点着急,“展倩小姐,是真的,你误会夫人了……”
展夫人摆了下手,阻止了花姨再替自己解释,“花姨,你外面候着吧。”
“是,夫人。”
花姨点头,慢慢退出去了。
偏厅中又静了下来,空气中飘着一股茶香,是展倩最喜欢的茉莉,展夫人一直都有记得自己亲生女儿的喜爱。
“倩倩,这么说吧。”展夫人温和耐心地道,“你能回来,妈妈确实很意外,也很惊喜,因为你终于选择了一个可预见的美好未来。”
“可预见的美好未来?”展倩将茶盏放了下来,“我的未来是怎样,我想要怎样的未来,妈你又清楚?”
“一个女人,与其选于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还不如选择爱自己的人。”展夫人道,“你年轻,忠言逆耳很正常,但将来,你会明白的。”
展倩侧开眼睛,“如果我今天没有回来,我真的离开了,你打算怎样。”
“不怎样,顶多感概。”展夫人叹道,“以及心里会有一些失落……想着我的女儿真的离我远去了,连我这个妈都不要了。”
“……”
展倩抿了抿唇,忍着眼睛酸涩。
“所以我说你如果想走可以走,妈妈不想勉强你。”展夫人道,“但另一方面,我也希望你能想通回来留住这一门好的姻缘,同时,不会……抛弃她妈妈。”
一向自主的展夫人,说到最后时,声音竟有点走音。
“什么我抛弃你!”展倩忍着湿润的眼睛站了起来了,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动容,“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妈妈,我就该事事原谅你,就该为了你和展家着想……你别忘了!是你装病将我骗回帝京!”
由于她的愤怒,偏厅中一时回荡着丝余音,候在外面花姨听了,着急不已。
声音下降后,是安静。
没有任何声音的安静。
久久,展夫人点头,“是,这件事妈向欠倩倩你道歉,我是瞒了你。”
“哼,不敢!”展倩嘲讽地道,“你是我妈,你把我带大养大,比天大,我哪敢让你道歉,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个不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