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受到惊吓手一个哆嗦手中的碗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破碎,转头看到云笑的模样,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慌张的解释:“不是,我,那个,公公病了,我喂他吃饭。”
云笑完全听不到孙氏的话,眼中只有那个躺在床上的枯瘦老人,那双会轻轻摸她头的温暖大手此时就像两根没有水分的枯树枝,看到她颤巍巍的伸到空中:“笑……笑。”
云笑扑到床边赶紧握住这手,边掉眼泪边道:“外公,是我。是我不好,没来看你,你放心,我会治好你,我带你走,你跟我一起住,不要呆在这里。”
孙氏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对云笑又怕又恨,自己的男人如今家也没法回,她和女儿如今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全拜云笑所赐,可是方才云笑的眼神太冷,令她生寒,干脆低下头掩藏住自己的神情。
“走?带去哪里?我不同意。”刘老婶后脚冲进来听到云笑的话马上反驳道,刘大山要是被带走,别说刘志的工钱再也没有,刘家还能有好?以云笑的狠劲,要是没有刘大山在,刘家要被整死,猛地,刘老婶才感觉到胆寒,只恨自己做得不够密不透风,“这个家是他做主,他的根,去你家是要我们都被戳脊梁骨吗?老头子,你要想清楚啊,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老大家的还没娶媳妇,老二家的还没找亲家呢,你要是这么出去了,我们家还有谁敢嫁谁敢娶?”
刘老婶的话算是戳中了刘大山的软肋,他虽然病重可是脑子还是清楚的,他不得不为孙辈考虑,不得不为刘家的名声考虑:“笑笑,乖,外公没事。”
云笑心中酸涩,明明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为别人考虑,那些人可有管过他的死活,她不想再伤刘大山的心,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过这种日子:“外公,我不管什么名声,我只要你好好的。”说完站起身面向刘老婶表情变得凌厉,“我不带走外公,难道任由他让你们苛待吗?这样淡薄亲情冷血心肠,别人嫁进来那才是真的害了别人。”
刘老婶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谁苛待?我们三餐给他吃,也没有饿着他,生病了本来就是这样,我们又不像你家里有钱还有下人伺候,我们穷苦人家不这样能怎么样?”明说暗说就是指云笑有钱了却不拿出来给他们,自己过好日子,这会儿来指责他们。
这时刘刚曲氏和刘芳芳也进来了,屋里闹这么大动静,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可是,进来之后他们三个也惊呆了。
原先,刘老婶就有意无意的阻挡他们来看他,说是怕过了病气,又说得让他好好休养,不是睡了就是睡了,只让孙氏一个人进去伺候。
曲氏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刘刚一个大老爷们脑子还简单,一直只知道自己爹病着,却不知道屋里头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刘芳芳倒是隐约知晓一点,可是她只觉得孙氏受委屈,一切都是刘老婶的错。孙氏本人对刘老头也是有怨气的,他疼爱云笑不疼刘芳芳是其一,打刘志还将他送走是其二,杀人放火是不敢,可是伺候上不够尽心是绝对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刘大山被磋磨,心中甚至有一点快意。
“爹!”刘刚行动永远比大脑更快,又震惊又愧疚,“你怎么病成这样了?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太可气了,弟妹,你就是这样照顾爹的?”
孙氏受苦受累还被这么指责,这顶大帽子盖下去是要死的啊,刘芳芳气急得就要开口反驳,被孙氏眼明手快的制止住,一个晚辈要是顶撞长辈,名声要坏的,“大哥,我尽心尽力的伺候爹吃饭,可是我毕竟只是他儿媳妇,有些事不方便我也是有心无力。”她不方便,谁方便,自然是刘老婶了。
刘刚脑子不好可是也不是傻子,不可思议的看向刘老婶:“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曲氏在一边翻了个白眼,还用问吗,恶毒妇人一个呗。
众人的目光都向刘老婶看去,有震惊,有鄙夷,有不解,有怨愤,其中最冷的是云笑的目光,仿佛要把她从心到身都给冻住了,干巴巴的狡辩着:“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年纪这么大了,先前还被他打了一顿,身上还没好呢,哎哟,我这身上疼,我都忍着没让你们伺候我了,难道还要我一个伤患伺候人啊。”说着直接就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没天理啊,我辛苦操劳十几年,养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就这么不孝顺,要我做牛做马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死了算了,省得你们还埋怨我。”
刘芳芳瞪大眼睛看着地上撒泼的女人,这人是自己的亲奶奶,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为什么她要生在这样的人家,明明样貌身段都不差,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忍不住心里的怨恨和嫉妒又更加深了几分,偷偷的看向云笑。
刘刚到底还是没什么城府,见亲娘都这样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是觉得她如此有点丢人,这么多小辈还有外人在呢:“娘,你做什么呢,快起来,你身子不舒坦跟我们说啊,弟妹一个人顾不过来,这不是还有我婆娘嘛,怎么能让你们二老这样。”
本来正在看好戏就莫名被猪队友拖下水的曲氏真的很想揪着刘刚的耳朵对他大吼一声:你是不是生下来的时候把脑子忘在了老娘的肚子里,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别人躲都来不及的事你还让我上,你自己咋不上,你还是亲儿子呢。
刘老婶一看有戏,反正也不要脸面了,继续哭喊着:“你这会儿会说好听话了,方才还怨我呢,我容易吗,拉扯你们长大容易吗,我苦啊!我活着干嘛,留着惹人嫌,我死了算了。”
云笑全程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上窜下跳,直接道:“那就你去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