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低下头掩住自己嫉妒的目光,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脚尖,那是一双穿得又旧又破的布鞋,上头是同样洗的旧旧的裙摆,边缘的花样还是她嫌弃棉布颜色难看花了好几天绣上去的。明明云笑那么有钱了,却不肯拉拔一下他们刘家,否则家里何必因为一点钱闹成这般,这会儿才趾高气昂的指责,装的什么孝顺。
“娘。”刘刚还带着希望问道,“笑笑说的是真的吗?你身上有钱却推说没有,不给爹治病,让爹拖到现在越来越严重。”
这种时候傻子才要承认,刘老婶就打定主意不认,谁能奈她何,银子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胡说,钱都是你爹管着,我们从来都没见着过,怎么可能会在我这里,别想要赖在我身上。儿啊,我是你娘啊,我跟你爹几十年的情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真是太让我寒心了,别人几句话你就怀疑你老娘,她说要杀了我,你是不是还要帮一手啊?你爹病重,就要把这事都怪在我头上吗?又不是我让他生病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苦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你们这么埋汰。”
刘老婶边哭喊边偷偷觑着刘刚,发现他果然神色有些松动,她不傻,屋内这么多人,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能够站在她这一边,大概也就刘刚了。而且他是唯一一个男子,看云笑的样子,对刘刚还有几分情分,今天这事儿能不能糊弄就过去就看她能不能糊弄住刘刚了。
“哎呀,我胸口好疼,好疼。”刘老婶干脆捂着胸口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刘刚原本看刘老婶在哭诉就有点动摇,这会儿见她难受起来忙去扶她:“娘,你怎么样了?哪里疼?”
“这里,我心口疼,反正你们也没一个体谅我的,还管我的死活做什么?”刘老婶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脸被伤透了心的模样,果然是唬住了刘刚。
“笑笑,你到底有没有钱借我,我把爹娘都带去奉先县看大夫,爹……只要给大夫看了就一定可以治好的。”这么说,刘刚还是不相信云笑所说的话,内心里更加偏向刘老婶,也是,一个是自己的老娘,一个是曾经闹得很僵的外甥女,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一种,孰亲孰远都不用怎么思考。
云笑对刘刚这脑子也是无语了,不过算是确定了一点,他没大坏心,并且本性还可以,硬要说,就是太蠢,容易被误导,若是他信的人是好的还好,若是个歹的,他怕是作奸犯科都傻乎乎的。
懒得继续掰扯,云笑一声令下:“白亦,把外公背上,我们走。”
“是。”白亦总算是知道云笑带他出门干嘛来了,苦力啊。
刘老婶也顾不上胸口疼,开玩笑,要是刘大山这副模样被带出去,她这老脸是彻底没了,还得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不行,你们不能带走他,老头子,你快醒醒,他糊涂你也糊涂吗?你要是住到外孙女家去,让人怎么想我们,还以为我们怎么苛待你呢?”
可是刘大山已经又陷入了迷迷糊糊之中。
青青一直冷眼旁观着,虽然高门大户的阴私很多,可是这穷地方也不少嘛,看来和贫富贵贱无关,只要有人,就有这些腌臜,不禁内心冷哼一声,都成这副模样,还不够苛待,那是还想怎么苛待?
和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云笑指使白亦把刘大山背起来,白亦也不嫌弃刘大山一身的污秽,轻轻松松的就把人扛在背上,才发觉刘大山真的瘦的不成样子,竟是没有多少重量,内心叹气:唉,若非遇到小姐心善,这刘大山怕是熬不过几天,如今这情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下来。
“不行,你们不能带他走。”刘老婶干脆跳了起来就去拉扯白亦。
白亦就算扛着一个人也不会把刘老婶放在眼里,不仅灵巧的躲开刘老婶的爪子,还拌了她一脚,让她摔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趴在地上的刘老婶身上掉出两三个银粿子,每个约莫半两。
银粿子离开刘老婶的身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明晃晃的落入大家的视线。
刘家几人心声:真的有银子。
到这时候,孰是孰非还用多说吗?刘刚瞪着地上的几个银粿子仿佛要看出窟窿来。
云笑扫视一眼,将众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哼了一声:“走!”
这一回,再无人阻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