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医生一样习惯性地说了句,转身进了洗手间。
“谁教他的,你么?”付汗青吃惊地看着身边的林清泓,“你好像已经看习惯了的样子。”
“分明是你家兄弟,倒来问我了。”神情散淡的林清泓合抱手肘,“自来了南京他就会这个,还会取子弹呢!记得我跟你说的吧,姓顾的那红党不是给放了一枪?就是你家这兄弟给治好了的。”
付汗青半张嘴:“取,取子弹!?你开什么玩笑!”
说这话时付辰已在盥洗室净了手,出门就看到自家兄长一副活见了鬼的模样:“家赫,你这是什么时候学的?”
“这还用学?”眼珠一转,付辰马上装出副耍赖皮的纨绔模样,“起先在奉天老家,看都能看会,这还用学么?兄长,我可不止一次说过我本事多着呢,你们都不信!”想来这原主混吃等死的时候一定会吹不少牛,现在拿来说事最好不过了。
付汗青不认识似得看了看他:“考了个黄埔,人都不一样了……以后,要学会在家撑起一片天了。”
说着要继续跟林清泓谈事,付辰主动请缨也要跟着。
付汗青倒也没反对,直接去了三楼的钢琴房。西式的白色落地窗阳台还摆满了春意盎然的绿植。
这段时间付辰没少打听家里的事,他二哥付家祺弹了一手好琴。性格优雅温和的他颇有儒将之风,还在保定军校的时候,就定下了一门亲事。
人,已经牺牲在皇姑屯的那一声爆炸中了,就剩下这架白色的三角钢琴,还孤零零地立在这钢琴房里。
伸手拂过琴键,付汗青收回了目光:“清泓,情况到底如何?”
林清泓双眼微眯:“已经确定了红党集结的位置,中央对这次行动很重视,武汉,长沙,还有皖南……能出去的部队几乎都已经派了出去。据我估计,人数不会少于二十万。”
付辰虽未说话,心底却猛地咯噔了一下:几个月短暂的和平已经过去,国党在1931年对数个根据地发动了多次进攻,也正是因为国内越发混乱的局势,让一直在东三省外虎视眈眈的侵略者嗅到了可乘之机。
无声地点了点头,付汗青低眉道:“难怪我这一路而来,看到兵马都在调动……三月初的时候,武汉方面扣留了东北军一批装备,原来是用去行动了。我这次来,除了因为家赫的事,还想去见见校长。”
“你去见校长也没用,这批东西多半是要不回来了。”林清泓正色道,“现在汉阳开足马力造出来的东西全部都运往前线,哪有功夫顾你们千里之外的东北军?还是忍上几个月之后再提这事吧!第一次行动被红党打退,这次校长连何司令都派出去了,可见有多重视!”
“就算是打仗,也没有断我东北军装备的道理吧!”
付汗青焦躁地来回踱步,林清泓又道:“忍一忍吧,不要说你,连我这南京守备军,新招上来的兵都没装备!”
“可没有装备,东北军要怎么御敌国门之外?山海关外的状况你远在南京可能并不清楚,可我的人撒出去不要几天就能抓住个日谍!前几天,在兴安抓住一伙人,我怀疑跟之前抓住的那个盐泽是一伙的——他们身上带着图版和罗盘,更有全套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