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军事训练,和自打穿越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顿时戒备起来。
再是仔细倾听,付辰听清了那是什么声音——是脚步声,而且为数不少。
一场酒宴后,喝多了酒的男人们爬起来起夜一点也不奇怪……可很少听说男人们和小女生一样,成群结队地去厕所的。况且这年代哪儿有什么多厕位的新式厕所,形似黄埔军校那种旱厕都是高级的。
是有敌人?不对,这么冷的天气,而且这山寨藏于密林,没人向导的话,这么大的雪进山是找死。
那就是山寨的人了?
这大冷天的,还在下大雪,一群人不待在屋里,跑出来本就是反常。
付辰拧了拧眉头,继续凝神倾听,却听到呼啸风声之中,突然有人说了句听不懂的话。
脚步声在瞬间消失了。
付辰心底一寒。
他知道关外的东北胡子,都有一套自己的蛮话,颇有点藏人授天诗的感觉——不入行是根本听不懂的。
大晚上的,结伙出来“上厕所”还用得着说蛮话?
“海水,顺子!”付辰拔出腰间的勃朗宁,猫着腰蹑手蹑脚小跑到俩弟兄身边,双手各自抓住他们的肩膀使劲摇晃,“快醒醒!”
两人今天都是喝大了,这会子风雪正劲睡得死沉死沉的。
率先醒来的还是机警的徐海水,睁开眼睛他猛地向上一窜想要跳起来,可晕晕乎乎的差点从炕头摔下去。
“三爷,怎么了?”强撑着身子,徐海水用力地揉了把脸,“有敌人?”
顺子也是爬起来了,刚想问,付辰伸出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妈的,这群土匪……八成要暗算我们!”
两人同时凛然,酒立刻彻底醒了,徐海水去抓枪,付辰却伸手按住他:“八成是今天把小鬼子干了,这伙土匪得了好处开始飘了……不过,这寨子里少说百十号人,而且他们熟悉地形还有马,咱仨跟他们干起来不一定能捞到好处。”
这倒不是付辰最担心的,对方虽然人多势众而且占尽地利,他们三个想脱身也不是难事。
付辰最怕的是,跟他们正面冲突必定会得罪他们,自己这颗脑袋在小鬼子和伪军那里可是值十万大洋……万一惹急了他们去小鬼子或者伪军跟前告状,他们仨想全须全尾的跑回齐齐哈尔,就不是件容易事了。
而且,按照历史,齐齐哈尔很快会被日军两大师团夹击……免不了沦陷的命运,他们最该做的是赶快回去抗日,而不是在这里被瞎耽误功夫。
“三爷,真不打?”连小鬼子都不怂的三爷,居然怂一群土匪,徐海水难免多问了一句。
付辰无声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给他解释,而是对他和顺子打了个分散开的手势。
看来这些人是打算活捉自己给小鬼子,不然他们今天缴获了那么多弹药,随便叫几个人把四面一堵,然后扔手雷烧房子,他们仨就是再能打也跑步出来的。
既然他们玩阴的,自己也该礼尚往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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