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条破旧的渔船靠了岸,流月一手拖着一筐鲜鱼,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面无表情地往集市走去。
走到集市天已经大亮了,小女孩人小腿短,一路被流月拽着走得踉踉跄跄,小脸上已经红扑扑一片,额头还挂上了汗珠。
流月找到中意的档口把鱼放好,做买卖的行头铺开,递给小女孩几个铜板,“懿儿来,自己去林伯那里买个包子吃。”
懿儿点点头,一声不吭拿着铜板走了,流月看着她的背影,头发枯黄凌乱,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胡乱裹着。
以前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今天流月莫名其妙就觉得心里有点发堵,这孩子,居然活下来了,居然都已经五岁了。
这一逃就是几年,也不知道漕帮现在什么情况,兄弟们都还好吗?金馃银馃嫁人了没有?
虽然这里山高皇帝远可以保得她平安,但太过偏远对于京里的消息却是一点也没法知道了。
流月一边帮人称鱼杀鱼,一边暗自后悔,早知道当年就该把漕帮发展壮大,起码在附近整个据点,自己也不至于这么辛苦还挣不到几个钱,没钱的日子太愁了。
刚坐下来歇着,懿儿闷头走了回来,干瘦的小手伸出来,递给流月一个馒头,“娘,吃”。
边说边举起另一只手上的馒头咬了一口,一双大眼睛巴巴地盯着流月,等着流月接过去。
这孩子,给她四个铜板让她买一个包子吃,她竟买回来两个馒头,这到底是傻还是不傻?
流月叹了口气,手在围裙上胡乱抹了两把,接过馒头就着手上的鱼腥味胡乱吃起来。
吃到一半,流月拉过懿儿坐在自己腿上,摸出葫芦喂她喝了两口水,低低地说了句,“懿儿真乖,知道心疼娘了。”
懿儿受到鼓舞,眼神都亮了,坐在流月腿上越发地乖巧起来。
流月摇摇头,先天吃了亏的娃,始终比不得其他娃儿那样鬼精鬼精。
当年自己肚子上可也是挨过剑伤的,懿儿居然都没掉,但是生下来却不会哭,小小的像个猫仔,后来大了还诊出心不好,不知道啥时候就会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