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需要煞费苦心的谋划,不需要忌惮别的家族的力量,或者说,能够掌握话语权,将父亲的决断一票否决。
也就不会让几个人同时受伤。
他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在胸口,难过想要死掉。
他与神威自小一起长大,同吃过一碗饭,也被母亲搂着同睡过一个被窝,还曾出生入死过。
神威对他来说跟其他的兄弟并没有什么不同,并没有因为无血缘关系就生疏或者有私心。
他将他当兄弟看待,无数次想问,话到嘴边却又不敢知道他在那边究竟过的好不好。
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即便泪流满面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曾跟柱间说,他的梦想就是守护还活着的那两个兄弟。
可现在,他究竟做了什么?
梦想根本就没有实现,他还成了父亲的帮凶。
“神威,”斑一声声叫着神威的名字,“神威你现在好吗?”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胃终于承受不住长久以来的糟蹋,神威捂着肚子在被褥里疼的冷汗直流。
早上,大叔来送饭的时候,他就跟对方说他需要治疗胃疼的药,不能再拖了,对方答应的很好,估计转头就不当一回事的给忘记了。
一直到了午后,也没人送来给他。
他突然想到了忍刀七人众中的林檎雨由利,那个被称作雾隐天才忍者的女人就是生病死掉的吧?
说到底忍者也是人,不管多么强大的忍者,只要是沾了病,无论怎么死都不稀奇。
而他,会是被胃疼折磨死的吗?
密集的疼痛非常消耗体力,神威挺过了一次次的疼痛后,汗湿让他浑身像是水洗过一般。
时隔这么久,他再一次看到了从自己口中吐出来的红色。
胃部绞痛一阵阵袭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呕吐和鲜血。
他没有力气出门求救,仿佛看到死神在朝他招手,只是,为什么死神会这样年轻,也不穿黑色的袍子,就连镰刀都没拿。
“神威,神威?”死神焦急的喊他的名字,抓着他的肩膀死命的摇晃。
神威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他必须要十分努力才能将眼前的人辨认清楚。
对方的神色既焦急又恐惧,那些担心半点不掺假。
“日向……飞鸟……”他看了很久,才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你怎么啦,食物中毒了吗?”看到旁边的呕吐物,以及呕吐物中的血,日向飞鸟的第一反应就是食物中毒,从没有胃疼过的他,意识中根本没有这个选项。
纵使神威一直以来都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但是,脸色却从未难看成这样过,惨白中还带着点蜡黄,就是没有一丝血色,汗湿的发丝一缕一缕的黏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如此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双手死死地抵在胃上,神威半死不活地低喃:“可能……可能要死了。”
日向飞鸟快被他气死了,顾不上脏,他将神威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避免他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还能开玩笑,说明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浑身抖若筛糠的神威扬起脸来看着他,少年双眉紧蹙,脸色冷淡,可眉宇间的着急却明显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是个好孩子啊,神威想。
腾出一只手抓着日向飞鸟的衣襟,神威将脸埋进去。
求人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没有脸面,这样遮起来,自尊心要好过很多。
跟一个不愿意也不敢跟自己亲近的人求救,这算不算是一种耻辱。
可即便这是耻辱,神威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所受的苦难还没有加倍返还,他所有的期盼还没有得到兑现,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
恨意难消,也是一种执念和留恋。
疼的嗓音发颤,他抓紧了手里的衣衫。
“好孩子,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