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都没有。

    听到这里，巩书怀的心就凉了一半，他焦虑的卷起袖子，想要分散身上因过于担心而感到的燥热，却仍无法舒缓心中的不适。

    “哥，你的手怎么了？”她看到巩书怀卷起的衣袖下，清晰可见的齿印，吓得连忙问个清楚。

    “乐芙咬的。”他侧过脸看一下，才看到她那天咬得见血的齿印。

    “她咬你？！”她有没有听错，好友咬了哥哥？！他们是吵得多凶才会这样呀。

    “不只这样，她那天还给了我一巴掌。”想到那天她气呼呼的模样，他竟然还十分怀念，一点都没有不高兴。

    “一巴掌？你们那天是在打架吗？”咬人就已经很夸张了，还打了哥一巴掌，但哥脸上并没有不悦，反而还很担心她，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算吧，都是她打我，我可舍不得打她。”他耸耸肩，有点无奈的笑了笑。

    “她打你？我知道乐芙的脾气比较直一点，但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你吧？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把她惹毛了，她才会这么做吧？”跟她当朋友这么多年，她深知好友的个性，虽然脾气大了点，但从来没看过或听过她出手打人，大哥是第一个。

    “那天陈菱突然跑来我办公室说要跟我复合，我拒绝了她，没想到她竟然冲上前吻我，这一幕被乐芙看到了，她气得打了我一巴掌，掉头就走人。”巩书怀简单扼要的将事情经过说一遍。现在想想，他也很冤枉，根本就不是他的错，却被她又打又咬的。

    果然是她的好友，有个性又不啰嗦，可是还有一点她不太明白。“那她怎么会咬你？”如果已经离开了，又怎么会折回来咬人？

    “我到楼下拦住她，带她到会客室去谈，因为她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情绪起伏又大，我就抱住她，没想到她为了挣脱，竟然咬了我一口。我当时被她给弄火了，跟她吵了起来，就把她一个人丢在楼下，如果当时我没有走的话，她现在也”

    “哥，算了，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情侣吵架本来就没有理性可言。”听完事情的经过，龚书柔发现这个从小发号施令惯了的大哥竟会为了乐芙忍著被打被咬，看得出来大哥这次是真的认栽了。

    这个时候，巩书柔的手机突然响起，当她看到来电者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哥，是乐芙耶。”

    “给我接。”巩书怀想接过手机，却被妹妹闪了开来。

    “先等一下，她可能还在气头上，听到你的声音，可能会直接挂掉，我先问她在哪里再说。”她连忙在手机铃声快结束前接起电话。“喂，乐芙，你在哪里呀？”

    “我在我家，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虚弱，有气无力的，好像用尽了力气还是只能发出这样的音量。

    “可以，我马上过去。”她连忙将小宇交到巩书怀手上，要他先将小宇放回推车里。

    “快点，我觉得，我好像快不行”江乐芙没说完最后一句话，手机就掉下床，只听得到巩书柔在电话那头不停的惊呼和叫唤。

    ***

    她在哪里？江乐芙慢慢张开沉重的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死了，但手掌传来的麻痛让她有了感觉，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只是被送到了医院。

    可是，她是怎么来的呢？想了一会，却是怎么样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曾经打电话给巩书柔求救，之后的事她都不记得了，只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做了好多梦，梦中不时听到巩书怀的声音。

    她嘲弄的扬起嘴角。她真的是在作梦，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面前，他那天还那么生气的对自己大叫说他们玩完了、已经结束了，才不到几个月的恋情，就这么结束了。

    她知道自己那天太过失控，但他真的很过分，和前女友亲吻，还让她看到，真是该死。如果她晚个几分钟进去，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一切？她知道这样想很驼鸟，但她心里对他还是有著依恋，宁愿晚一点再知道。

    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他们已经分手，再多的如果、早知道都不代表什么。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她还是不自觉的流下泪来。真讨厌，她已经哭了那么多天，现在还是想哭，真是没用。她举起没打点滴的手，想要为自己擦去泪水时，却是怎么都无法举起来，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她缓缓侧过头一看，当看到是满脸憔悴的巩书怀时，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巩书怀因为手上的动静而惊醒过来，看到泪流满面的江乐芙时，他更是紧张的站起身来，看看她的状况。“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乐芙没有回话，只是痴痴看着他流泪。

    “你别哭呀！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我找医生过来帮你看看。”她一哭，他整个人都慌了，想跑到外面去找医生进来，当他要离开病床时，她却拉住了他。

    “我不需要医生，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也许是因为生病，她原本很生他的气，但看到他这么着急，她的心也软了。

    “真的吗？”在看到她很肯定的点头后，他才安心的坐回到床边。“不舒服要跟我说。”他仍不太放心，为她拨好几丝掉落的发丝，拿起毛巾为她拭去刚冒出的薄汗。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自己明明是打电话给巩书柔，但现在陪她的却是巩书怀，让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你打电话给书柔的时候，她刚好在我公司，所以我就跟她一起赶过去，送你来医院。好在及时送你过来，要不然有可能从感冒转成肺炎。”他淡淡带过，把中间的紧张省略。

    “喔。”她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分手后，还会愿意来陪她，只是低著头不说话，想要多感受他在她身边的温暖。

    她没再问下去，两人之间有好一段时间没再交谈，最后是巩书怀沉不住气，想要跟她把话说清楚，让她不要再误会下去。

    “咳。”他不自然的清清喉咙，想要唤起她的注意。“乐芙，我想跟你解释清楚当天的事情，你听完后千万不要激动，好不好？”

    江乐芙仍然低著头，但微微点了点头，同意让他说下去。

    “那天早上我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时，就看到陈菱已经在里面等我，她才说没几句话，突然说要跟我复合，我拒绝了她，她可能觉得很没面子，就冲上前吻我，而这一幕，刚好被你看到。我发誓，当时我一反应过来，立刻就推开她，我真的跟她没什么，你要相信我。”

    他看她从头到尾都低著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着急的拉著她的手，希望她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过了半晌，就在他以为她仍是不相信的时候，她才慢慢抬起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都是真的呀！”他只差没有把心掏出来给她看而已。他从来没想过要背著她偷吃，这次的事情，他也觉得自己很倒楣。“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找陈菱过来，或者是李秘书也可以。”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别找一大堆人来，这样人家还以为我有多爱吃醋呢。”看在他这么有诚意，又说得这么真实的样子，她决定相信他。如果他真的骗她，她也认了，谁叫自己就是爱他。这几天的分离，差点让她连命都没了。“可是，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在那天说？”

    “我要说呀，是你一直打断我，还咬我，我哪有什么机会说。”他打从一开始就要跟她解释，是她一直不听，才会造成这些没必要的误会。

    “呃”想一想好像真的是这样耶。“对不起啦，我看看你的手。”她拉过他的右手，看着手臂上那清晰可见的齿痕，感到相当内疚。“很痛吧？”

    “我有多痛，就可以知道你心里有多痛。反正，我们都一起痛过，就算了吧。”他选择淡化这件事情，因为，他看得出来她有多么内疚。

    “对不起。”就算他不计较了，她还是想跟他道歉。

    “我接受。以后，我就可以跟我们的子孙说，这个齿痕是你生气的记号。”他坐上床，从她身后将她拥入怀中，让她靠著自己，边看这个属于她特有的记号。

    “你干么要这样啦，很丢脸耶，你应该没有跟别人说吧？”她不断的在心里祷告，但愿没有人知道。

    “书柔有看到，除了她之外，我是没让别人知道。”只有巩书柔知道，应该没有关系吧？

    “什么？她知道了？我的天呀！”完了，以后她要怎么面对书柔，又要怎么面对她的家人呀。

    “你别想太多，书柔不会笑你的。”他安抚的拍拍她，要她不要想太多。

    “就算她不会笑我，其他的人也会呀。宋杰之前还找不到机会整我，这下子，他可有机会了。还有你妈妈、书柔的婆婆也会知道，说不定最后连宋沛都会一起笑我”光想到这样，她头就大了。

    “不会的，我会要书柔什么都不要说，好不好？”他轻声哄著她，要她不要为了这种事情担心。

    她还是觉得不安心。“那你现在先打电话。”

    “等一下。我们都分开了那么久，先让我亲一下再说。”那些事情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吻他心中的爱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要，我感冒了耶。”她在他的吻落下前，连忙捂住嘴巴。

    “我不在乎。”

    他拉开她的手，直接吻上思念已久的红唇，一解几日来的相思之苦，而本来想要闪躲的江乐芙，在他的唇贴上她的时，根本就忘了要挣扎，与他一起陷入彼此最熟悉的情感当中。

    江乐芙却不知道，她打人和咬人的事情在宋杰刻意的散播下，只要认识他们这对情人的人全都知道了这件事，就连远在美国的巩母也特别打电话回来要小两口不要玩得太过火。

    这让她在未来的几个月，怎么样都不愿意出门，每天就只待在家里，就怕一出去又遇到认识的人，问她咬人的事情，还要看巩书怀手上的疤，那她不就糗大了吗？

    那个时候开始，她才知道，做人千万不要太冲动，要不然最后倒楣还是自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