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对爱惜的样子,我都好感动。”走出校医务室,方颐轻轻地抽泣了一声,捂住了嘴小声地哭了起来“那个凌夜圣实在是太可恶了,把爱惜弄成这样还不算,出了事居然连个电话都不接,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称为校园王子的。爱惜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喜欢偏偏喜欢那个浑蛋!”她对凌夜圣真是讨厌到了极点,和爱惜一向关系好的她,实在无法忍受看着爱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何况,看着楚行云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心里就更气凌夜圣了。
“爱情如果有道理可言,那也不是爱情了。不管怎样这都是爱惜的选择,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让爱惜好起来吧。”倒是朱晓丽,一个晚上折腾下来,人却变得理智起来了,她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算是看明白了,爱情这玩意儿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这次爱惜能够看得开醒悟过来也就算了,要是看不开,我看,她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痛苦的事情呢。”
她是亲眼看着爱惜怎么一步步对凌夜圣动心的,看着她为他伤心难过,为他落泪,为他受伤,为了他甚至什么都不要了,连自己都在改变。可是,结果怎么样呢?想到爱惜昏迷不醒的模样,朱晓丽的心就忍不住酸了起来。
爱情两个字,真的好辛苦。
丁晚晴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个舍友对凌夜圣的评价,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到回到宿舍,她才松了口气,疲惫地往床上一躺,说:“都睡吧,明天我们去跟楚行云换班,大家记得早点起来。”是呀,那里还有一个人,今夜无法入眠。
大家都沉默了,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却一夜无眠。
药水通过细细的塑料管子一滴滴滑入爱惜的体内,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也许是身体开始适应缓和起来,爱惜脸上不再那么通红,额头上的热度也开始慢慢地退了下来。楚行云眼都不眨地坐在爱惜的身边,细心地观察着爱惜的一点点变化。
刚开始的时候,爱惜始终闭着眼睛,气息也是紊乱的,仿佛在强行忍耐着什么痛苦似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痛苦地喘着气。而现在,两瓶药水下去,她的气息变得平静起来,渐渐的发出了规律的呼吸声,就像是平时睡着了一样。
楚行云终于慢慢地舒展了眉头,放下了提在半空中的心,松了口气。
他倾身探了探爱惜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因为一整夜不变的坐姿和高度的紧张开始疼痛起来,关节又麻又痛,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他勉强站了起来,轻轻地跺了跺脚,但是又不敢大声,生怕吵到了爱惜。
过一会儿,天空微微地发白了,这时,最后一瓶药水终于挂完。爱惜身上红肿的小疙瘩虽然还没有全部散去,但是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过敏症状已经被控制下来,只要接下来继续挂两天消炎药,不吃过敏性的东西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楚行云松了口气,在疲惫了一夜之后终于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就着微弱的晨光,楚行云静静地看着爱惜。爱惜的样子看起来很平静,均匀地散发着呼吸声,宁静的小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孤寂和伤感。那种寂寞让楚行云的心微微地拧在一起,揪着疼。
他一直在想,如果爱惜醒来会怎么样,她会不会终于清醒过来,终于明白谁才是真的对她好?是不是会放弃那个无药可救的男人,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
可是想了好久,他却依然是只能苦笑着摇头。
他了解爱惜,爱惜是一个执著而又单纯的人,一旦认定了就绝对不会放手,哪怕很痛苦哪怕很绝望,但是只要还有一点点希望,她就不会回头。
爱惜,就是一个完全不懂得给自己留后路的傻孩子,傻得可怜,却让人忍不住深深地爱上她。
瞥了一眼安静地放在爱惜床头的手机,凌夜圣始终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在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爱惜的位置?
楚行云很想知道,但是他却只是摇了摇头,苦笑起来。
因为安下心来,原本被刻意压抑着的疲惫感汹涌袭了上来,楚行云拉了张凳子坐在爱惜的床边,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还好,爱惜没事了。
他睡着的时候,心里依然还在牵挂着爱惜的健康。
刺眼的阳光从窗子里射了进来,让原本睡得正香的人慢慢醒了过来。凌夜圣低咒了一声,百般不愿地睁开眼,这才发现昨晚没有拉上窗帘。
昨晚,他送爱惜回宿舍之后就去星空协会的瞭望室,观测了一阵星体才回家。回到家里,利用家里的设备继续观测了一阵子天空的星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困得睡着了。
凌夜圣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习惯性地在床上摸了几下,可是却没有摸到自己的手机。
奇怪,手机放哪里去了?他不是一向把手机当闹钟用的吗?今天怎么没有听见手机的闹钟声音呢?凌夜圣疑惑地想。
他跳下床,掀开被子,依然不见手机的踪影。凌夜圣有点急了,那个手机并不是他的,而是星辰的遗物。这一年来他始终都带着那个手机,就算旧了、款式老了也舍不得换。对他来说,手机的价值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是它是星辰留下来的。
找了半天,终于在客厅里找到了,凌夜圣当即松了口气,却发现手机是关机状态,而且按了半天开机键也没有反应。凌夜圣皱了皱眉,难怪手机没有响,原来是没电了。不过昨天他确实忘了关机,为了安静地观测天体,他一向是到了晚上就关机的,但是昨天却没有,看来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拿出充电器开始充电,凌夜圣将手机重新开机。没多久,他就看见信息台发来的短信。原来是关机时有人打电话来了,而且还连着好几个,都是在凌晨左右。
谁在这么晚给他打电话?凌夜圣皱了皱,但是随即想到那看起来有些熟悉的电话号码是爱惜的。
爱惜怎么会在那么晚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她不是知道自己晚上都会关机的吗?而且还是那么晚了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爱惜出事了?
凌夜圣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心里乱糟糟的有些不安。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旦想到爱惜会出事就浑身紧张,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电话反拨回去,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却没有人接听。
到底怎么了,爱惜为什么不接电话?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凌夜圣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变得很奇怪。
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么在乎爱惜了呢?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会因为爱惜异常的行为而感到焦虑不安、心乱如麻了呢?
凌夜圣停住脚步,但是却不等他开始深思,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可是,却不是爱惜的声音。
“喂。”很好听的声音,凌夜圣不否认电话那头的声音真的很动听,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磁性的声音,可是,那声音不是爱惜的,而是个男生。
到底是谁,一大早拿着爱惜的手机?
“你是谁?”凌夜圣的声音一刹那变冷。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早上七点十分,这个时候如果没什么意外,爱惜还没有起床,女生宿舍里不可能有男人,更不可能有一个男人拿着爱惜的电话。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凌夜圣冷冷地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恨不得冲到爱惜的寝室去一探究竟。
“凌夜圣?”对方却没有意思要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淡淡地开口“你是凌夜圣吧,我是楚行云。”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报上了大名。
原来是楚行云,难怪他觉得那声音很耳熟。可是该死的,为什么是他?爱惜一大早和他在一起?
不舒服的小泡泡冒了起来,凌夜圣皱着眉头开口:“你为什么拿着爱惜的手机?爱惜呢?让她听电话。”凌夜圣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火星,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爱惜还在睡,没有办法听你的电话。凌夜圣,拜托你,如果你不爱她的话,就放过她吧。你的星辰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么渴望也没有办法让星辰活过来。可是爱惜还活着,求求你,不要再害她了。”楚行云似乎没有意识到凌夜圣语气里的怒气,兀自淡淡地说。但是凌夜圣却不知道,这看似淡然的话语,楚行云到底压抑了多少怒气和伤感才做到的。
楚行云趴在爱惜的身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没过多久却被手机铃声吵醒,他张了张酸涩的眼睛抬起头来,发现是爱惜的手机在震动。
生怕吵醒爱惜,楚行云匆忙接了电话,再看了一眼爱惜,发现她仍然睡得很沉,安心下来的楚行云就拿着电话走出病房,这才接听起来。
但是一接,才发现竟然是凌夜圣。
那一刻,怒气、不甘、恨意汹涌而来。楚行云几乎冲动得想要狠狠地揍凌夜圣一顿,如果此刻他在他的面前,他想他一定会克制不住的冲上去。在听见电话那头如此漫不经心的话语时,那样的冲动就更加强烈了。
但是他没有,他依然理智地告诉自己,电话那头的人,是爱惜一直牵挂着的人。若他真的伤了他,爱惜会难过的。
而他,又怎么舍得让爱惜再痛苦一次?
凌夜圣一个人给予她的痛苦已经够多了,他又怎么舍得再伤害她?
苦笑了一下,楚行云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可是,凌夜圣就是凌夜圣,不管怎样都能够挑起他心里的怒火。
就像刚才,那人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竟然一句都没有问爱惜怎么了?他质问自己为什么会拿着爱惜的电话,却不知道关心一下爱惜。在他心里,爱惜到底是什么?
痛恨之余楚行云觉得心酸,那样的话不经大脑冲口而出,完全没有在意听到的人是什么感觉。他也顾不上凌夜圣的感觉,他此刻只想到躺在病床上那么可怜的爱惜。
凌夜圣深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听明白楚行云在说什么。不安的感觉在他心里泛滥开来。他和楚行云虽然不算是朋友,但是彼此之间多少也是了解的。楚行云很少会生气,他几乎没有看见他生气过,可是刚才,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冷酷那么的愤怒。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楚行云也会这样的发脾气。
爱惜出事了!这是凌夜圣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心开始狂乱地跳了起来,凌夜圣的手心被冷汗浸湿,在意识到爱惜出事的时候,他的大脑竟然感觉到了一阵空白。
顾不得楚行云愤怒的口吻,他急切地开口:“爱惜怎么了?楚行云,你快告诉我爱惜她到底怎么了?”完全克制不住心头的慌张,凌夜圣的口气变得慌乱起来。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潜意识里,竟然会这么在乎爱惜。
“凌夜圣,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你的心里只有星辰,你根本就不知道要顾惜别人的死活。爱惜她对螃蟹过敏,你知道吗?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几乎要了她的命你明白吗?凌夜圣,你根本就配不上爱惜,根本不值得爱惜对你这么好!”楚行云的声音微微带着哽咽,冲口而出,完全地发泄起来。一整夜的惊惶失措,都在这一刻开始宣泄。
凌夜圣呆呆地握着手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行云说什么?爱惜对螃蟹过敏?他几乎要了她的命?他做了什么?
对了,昨晚,他拉着她去吃螃蟹,因为星辰喜欢螃蟹,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爱惜应该喜欢螃蟹。
记起来了,他们当时吃了一大盆蟹肉,而大部分都是他喂她吃下去的。因为在看着爱惜吃螃蟹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星辰快乐的模样,所以几乎是毫无顾忌的,一口一口,他软磨硬泡着爱惜吃下去。
可是为什么,爱惜什么都没有说,还要顺从地去吃对她来说那么危险的东西呢?
凌夜圣的心忽然痛了起来,他想着爱惜昨晚的样子,他不知道爱惜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吃那些螃蟹,他不知道爱惜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想到爱惜那张苍白的脸,他的心就一阵阵隐隐地疼痛起来,无论如何也无法停止。他再也没有办法这样沉默下去,他急切地开口对电话那头喊了起来:“她在哪里?告诉我她在哪里?”这时,凌夜圣满脑子想的都是爱惜。他想知道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好不好楚行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喘着气。而凌夜圣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喘息,一动也没有动,屏息地等待着。
“她现在没事了,只是还是过敏,医生说要挂几天药水才会好。”说着,楚行云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为什么还是告诉了凌夜圣爱惜的病情,他想,可能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爱惜在期待着凌夜圣的出现吧。苦笑一声,楚行云继续说了下去“她在校医院,你”“你马上过来吧。”这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楚行云呆呆地拿着电话苦笑起来,随即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回到了病房,将手机放在爱惜的床头,然后安静地在爱惜的身边坐了下来,温柔地看着爱惜静静的睡容。
凌夜圣他一定快来了吧,楚行云微微叹息着想,也好,如果看见他在这里,爱惜一定会比较高兴的。
只要她开心就好,再也没有什么比爱惜的心情更加重要了,楚行云想着,眼神有些黯然。
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因为他,始终无法让爱惜的心快乐起来。
伤害爱惜的人是凌夜圣,可是能够让爱惜快乐起来的人,也只有凌夜圣。楚行云的心头雪亮,对于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他的心情也比任何人都要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