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无常。”
地理先生又来指点万俊铭,道:“献茶,献茶!”
万俊铭几乎要崩溃,一手撑地,一手斟茶,心里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泼在丁二苗的脸上。
“一轮红日往西沉,天外琳琅振语音。不觉彩云生足下,相随仙子赴蓬瀛。二奠茶,梦庄周,人生几秋?夕阳桥下水东流,遍地闲花并野草,总是浮沤……”
“再献茶,再献茶!”地理先生又来指点。
万俊铭又斟了一杯茶,倾洒在地。
“昨日炼度浩劫家,冬月山下开白花。冥途路上无店舍,灵魂再奠三杯茶。三奠茶,梦南柯,人生几何?两轮日月快如梭,桑田沧海多变化,光阴消磨……”
这次万俊铭都掌握节奏了,不等地理先生指点,就斟了一杯茶倒在地上。
然后,万俊铭直起腰,低声对地理先生说道:“我……尿急,我要上茅厕!”
地理先生不敢做主,拿眼看着丁二苗。
丁二苗冲着万俊铭一瞪眼,道:“跪好,不可胡言乱语!”不等万俊铭说话,丁二苗又摇动铃铛,继续超度亡灵。
嘴上唱着歌,丁二苗心里却在坏笑。这个万俊铭,送他白菜他不拱,今天要叫他知道厉害。刚好借此机会,来个公报私仇,憋得他尿裤子!
万俊铭憋得脸色发青,跪在地上,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丁二苗又念了半个小时的经,看看死者牌位,已经是一片祥和之气。再看看眼前的万俊铭,也实在不能支撑了,这才加快语速,就此结束度亡道场。
“辞别亡灵去,华堂不再逢。今宵满道场,送灵上南宮。向来召请亡灵,行则行,去则去,这回不必再迟疑,阆苑蓬壶别有天,此间不是留魂地!——太上三清,急急如律令!”
当当当当……
又是几声铃铛之后,丁二苗才挥手道:“道场圆满,大家都起来吧。”
门外已是黄昏,一个度亡道场,做了好几个小时。
万俊铭如逢大赦,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谁知道他跪得久了,双腿早已麻木,刚一起身,又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地理先生喜笑颜开,指挥着主家,道:“現在百无禁忌,可以撤掉灵堂了。真感谢这位大师,要不今天就麻烦大了!”
季潇潇也走上来,拉着丁二苗的手说道:“二苗,你唱的真好。就你那些歌词,要是配上音乐,保证比流行歌曲还好听。”
丁二苗狂晕,哭笑不得。顾青蓝也抿嘴而笑。
主家喜得贵子,又超度了亡灵,一番千恩万谢,自然难免。酒菜上桌,地理先生和主家,都是站起来敬酒,毕恭毕敬。
地理先生端着杯子,道:“丁大师,这孩子是你救下来的,不如,你再送个名字给孩子吧。”
“对对对,还请丁大师给孩子取个名字。”主家连声附议。
“这孩子命不该绝,也是上天所赐,就叫天赐吧。”丁二苗说道。主家姓黄,黄天赐,这个名字朗朗上口,也挺威风的。
于是皆大欢喜,宾主尽欢而散。主家给了几千块,算是感谢费。但是季潇潇瞅着,黄家并不富裕,便谢绝了这笔钱。
回到周来凤的家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丁二苗放出苗彩姑,道:“你可以去万俊铭家里了,顾子轩那边,也已经说好,你放手做吧。”
苗彩姑红着脸一点头,飘然而去。
丁二苗忙活了一天,自然辛苦,也不等苗彩姑的消息,径自上床睡觉。
一夜无話。
可是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丁二苗就被老周叫醒。
“丁老弟,前面寨子的万俊铭,来求你救命。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么快就来了?丁二苗嘿嘿一笑,穿衣洗漱,然后下楼。
来到楼下,一见万俊铭的德行,丁二苗吃了一惊!
这傢伙本来白白嫩嫩的,可是一夜之间,竟然枯萎了许多,面黄肌瘦,眼眶深陷,头发乱的如鸡窝……
我去,苗彩姑也太过份了点,竟然把人家吸成了人干!
和万俊铭一起过来的,还有万俊铭的父母,一家三口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一见到丁二苗,他们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急忙走过来,陪着笑道:“丁大师你好,又见面了。我们是……”
丁二苗挥手道:“我知道,我认识你们啊。你们不就是昨天黄家的亲戚吗,我昨天在黄家见过你们。”
“对对对……”万俊铭的父亲,掏出香烟,笑道:“丁大师,我们家里遇上鬼了,来请你救命的。”
“啊?还有这回事?”丁二苗故作吃惊,道:“别急,慢慢说,说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