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他神色平静地注视着苏晓蝶道:“苦乐年华,人生无常。我倒是觉得如他这般,选择人人唾弃却能逍遥自在的商贾铜臭,似乎才是一种大智慧。否则犹如你我之遭遇,谁又能说得出,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苏晓蝶不由一怔,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凝固。
魏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再试想一下,他若真的选择读书科举,哪怕夺得魁首入了庙堂,是不是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惊奇?”
的确,这家伙的诗词信手拈来,文道造诣无人能及,如他所言就像文曲星附体,若是夺魁状元似乎……,似乎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他偏偏选择了商贾一途,他说的逍遥自在虽然看起来有些自暴自弃。但他却能心存大义,无视官绅权贵强词雄辩,敢以布衣之身救流民于水火。如若别人这般表现,我免不了会轻看训斥其不自量力,可是从他嘴里说出,偏偏我就信了,而且还不得不想要鼎力相助。”
苏晓蝶眉眼一弯,不由笑了起来:“可终究还是被千万人唾弃的卑贱商贾啊!”
“我不这样认为!”
魏无期再次摇头:“他若真以布衣之身救起万千流民,此等作为又能有多少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吏可以与之相比?甚至他说过的商贾之道,经我认真思量推敲之后,觉得若是真的实现了,其所产生的价值和影响,更加不可想象。”
“而且换个角度来看,他虽未入朝出仕,但却同样负起了为万民请命,为朝廷建功立业的重担。以至于让我无比笃定地以为,他现在的心境和眼界,已经远远超越了老夫,假以时日,必将登临圣人学问之巅,甚至是问鼎圣境!”
苏晓蝶浑身一震,猛然瞪大了双眼,圣境……?
那可是古往今来能够开坛讲学的人杰大能,魏老这样的赞美之言,简直不可想象。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所以,此小友绝非常人!”
魏无期正说着,像是突然间又猛地想到了什么,立即伸手拾起桌案边的一张纸,神色凝重地执起笔锋迅速蘸了蘸笔墨!
“魏爷爷这是……?”苏晓蝶玉容再次凝滞。
“修书一封,呈送陛下御览!”
魏无期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笔锋移动间又道:“赵元小友商事兴国之论,于我大乾有利,或可谏言一试。且此间安顿流民事宜也要上表,这都是老夫该做之事。甚至他所做的那些诗词,或许也可以载入书院圣典……!”
苏晓蝶霍然起身,这次直接花容失色惊震无比!
将赵元的这些事迹上报朝廷,不吝于是在为他开辟直达天听的大道坦途。
尤其将诗词载入书院圣典,等同于直接给予了赵元最高的肯定,载入史册,成了文人学子们研习的典范,青史留名!
可赵元才多大,不过十七岁啊!
“恭喜爷爷得遇良才,想必这段忘年之交也会被人传为佳话!”
良久,苏晓蝶才从惊震中回过神来,她看着魏无期认真地委身一礼道:“爷爷心怀天下万民之仁心,可鉴沧海,可昭日月!看来晓蝶也不得不尽快前往赵家村,为那安顿流民之大义添砖加瓦……!”
这次赵元把知府鲁海漕,以及背后还有个刺史老爹的陆瑾瑜,彻底得罪了。
所以不管是举办文会还是安置流民,不出意外的话赵元都不会太顺利,甚至很有可能会被人直接捣乱亦或者暗中报复。
但现在因为赵元的才学和大义,魏老不仅要为他站台,还要为他上表朝廷。
作为连命都是魏老所救的她,即便不谈和赵元之间的好感,也得和魏老的步调保持一致。
是以她打算明天就脱离青楼赶赴赵家村,就算那里充满了凶险她也要去,全力以赴地助力赵元举办一场精彩绝伦的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