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打也要钱

家女儿脸蛋红红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还以为她生病了。

    这样养成式的交往方式带来的后果就是小呆瓜越来越粘着他了，偶尔看着张煜的眼神，那里面的情意浓得化不开，有时候何琳和张纪凯无意间瞥到都要打个寒颤那种。

    给他们购置的手机是今年的最新款，诺基亚1110。买手机的钱则是先从余老板那里支取的，但在前三天的时候就已经把这笔钱款抹平了。弹珠机的生意依然火爆，丝毫没看出有清冷的迹象。但是张煜依然很冷静，他知道这个玩意一旦人们热情冷却，收益下降几乎是不可逆的，所以对余老板好几次提出增加机子的建议都否决了。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最后一个周末，过完这个周末，下周一开始就是为期两天的期末考了。

    余老板那边的收益，按照张煜近期的了解，现在大约有一万多块钱，但是都存放在余老板那里，一方面是沉迷于学习没空去取，另一方面则是作为后面改制网咖的资金投入。

    虽然这点钱对于即将拿出全部身家殊死一搏的余老板来说杯水车薪，但总归聊胜于无。两个人也都清楚，钱多少不是关键，而是两个人同一阵线的证明。毕竟对于张煜来说，这何尝不是他全部的身家。

    老张两夫妇对张煜这段时间的表现都看在眼里，说不满意是假的，毕竟这段时间除了上学之外，张煜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吃饭拉屎就是窝在房间里学习。刚开始还会突击检查一下，后来发现真的是在认真学习之后，也就尽量不去打扰他。

    连脾气不太好的张劲松，这段时间都难得的对张煜和颜悦色，把张煜看得一愣一愣的，脱口而出：“爹，您别这样。我还是喜欢你以前喜怒无常的模样。”

    把张劲松气得当下就要去抄晾衣服的棍子。

    张丽萍好不容易拦下来暴怒的张劲松，转头一看那臭小子已经一溜烟滚回房间了，还锁了门。

    相比欣慰的爹妈，张煜本人其实此时内心慌得一批。因为他刚做完了一套数学卷子，还是小呆瓜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刷的题。结果做完一对答案，拿了个81分。

    是不是觉得还挺不错的？很遗憾，今年的高二期末考是以近几年的高考模式来作为模板的，实行的是3+1制度。也就是语数英加文综或者理综，数学总分，是150分，81连及格都不到。

    张煜的心啊，当时就是拔凉拔凉的。

    非要乐观点来说的话，其实张煜的进步不可谓不大。如果是两周前让他来做这份试题，连蒙带猜能考个50分都算是张家列祖列宗保佑。可现在这个分数，能不能扛得住老爹的皮带都不好说。

    别忘了他的英语成绩也是一团糟。

    张煜悲伤地叹了口气，把心绪抛诸脑后，继续疯狂刷题。

    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挨的打总会来的。张煜这样宽慰自己，对自己的目标倒是没有丧失信心，毕竟还有高三一整年可以学呢。

    期末考临近，整个年级的学生要么是在挑灯夜读，要么则是早早休息养精蓄锐，特别是两个重点班的学生。而在这个静谧的夜晚，秦少仪在一条阴暗的胡同里，跟两个人碰了面。

    “周二，我们考完试之后，我会跟在那个人身边一起走出学校。”秦少仪脸上无比愤恨，“到时候你们看我眼色动手。”

    “你是不是古惑仔看多了，我他妈哪知道你什么眼神。”黑暗中有人说话，旁边另一个人“对啊对啊”地附和。

    秦少仪噎了一下，可能也觉得自己发言有些中二，改口道：“那到时候看我手势，我比个挥刀的动作你们就上来教训他。”

    黑衣人顿了一下：“怎么教训？打他一顿吗？不是老弟，你他妈摇什么头啊，找人办事你先想好要怎么办好吧。”

    秦少仪霎那间就懵了，他只是想找几个小混混教训一下张煜，给自己出口恶气。至于怎么教训，教训到什么地步，在他那幼稚的小脑袋瓜里完全没有是概念。

    打一顿？不行……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不至于此，何况这俩兄弟看着挺混蛋的，万一下手没轻没重的，他自己也过意不去。

    骂一顿？好像又不痛不痒的，何况这段时间他也算见识到张煜的口才了，能不能骂过他都不好说。

    思索半天，秦少仪突然眼睛一亮，自认为找到一个既解气又不伤人的教训之法：“我知道他喜欢一个女生，到时候我想办法把那个女生也叫过来，你们吓吓他就行，让他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个脸。”

    “不打啊？”对面那人好像嘟囔了句什么，然后又说：“不打也照样收钱的，我和我弟一人二十。”

    “行！”秦少仪咬牙道：“二十就二十！完事后就给你们。”

    四十块钱对他来说也算是挺大一笔开支了，这个时候的学生普通是没太多零花钱在身上的，即便秦少仪的家境相对较好，身为教师的父母也不会任由他养成无节制消费的坏习惯，因此他的零花钱实际上也不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多上太多。

    但是一想到几天后能亲眼看到张煜那张帅脸在校花陈蕊面前惊慌失措，甚至痛哭流涕，他就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好上不少，胸中那口恶气都消散了许多。

    本质上秦少仪并不是什么太坏的学生，可能因为家庭的关系，多少有些好面子，但并不是是非不分。而他如此极端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最近张煜风头正盛，让他觉得对方是踩着自己的面子享受到这个待遇的。他被羡慕和嫉妒的情绪折磨得心神不宁的，最近更是连试卷都做不下去，这才下定决心好好出这口恶气。

    但要不怎么说他本质上还是善良的呢，这要是角色对调，以张煜的性格怎么可能让他安安稳稳先考完试？拖布蘸屎糊墙要用上吧？自行车轮胎放气要整上吗？皮座滴胶水要提前管上吧？都别说考试了，能不能安全到学校都是两说。

    只能说这个时代的高中生，思想还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玩不过张煜这种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