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先挂断电话,又像是约好了似的,同时消失了对方的声音。
叶书冉打车去了易堃下榻的酒店,好在她提早走,这会儿路上不堵车。
敲响易堃的门,叶书冉竟然有点激动的。以前两个人懒了、忙了,一两个月不见也是有的。
易堃来开门,忽然面对面的两个人毫无形象地对着对方“啊——”地大叫。易堃捧着叶书冉的脸使劲揉搓着,然后说:“亲爱的你怎么瘦成这样!”
叶书冉抓下她的手,说:“讨厌!会出皱纹的!”她进了门转身把门关上,但是两个人还是手拉手的。
“何摧没照顾好你。”易堃站定了说。
“他对我好好的呢。再说,我又需要谁特别照顾吗?”
“可是他照顾好你是应该的。你看你,瘦了好多,还有黑眼圈。谈恋爱,不是应该被滋润得一捏都是水儿吗?你怎么闹的这么憔悴?”
到底是最好的朋友,没有什么能够逃过她的眼睛。可是叶书冉还是不打算把自己的事拿出来说,她往床上一坐,手撑在身后,拍了拍床,易堃便坐到她旁边。
叶书冉说:“你要是今天看了2尺高的文件,整个假期每天都花将近三个小时在赶路也会像我这样的,别说捏不出水来,扒一层皮也是轻的。”
“那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辛苦嘛?”
“也不算辛苦嘛,就是跟想象有点差距。我哪里敢跟他们诉苦?他们只会送我两个字。”
“活该。”易堃接过话说。
叶书冉一个纵身,把没有防备的易堃压在下面,说:“来,让本宫喜欢喜欢你!”说着就把手伸到她腋下去痒痒她。
易堃尖叫,说:“叶书冉!你给我起开!”她最怕痒,偏偏叶书冉总会趁她不备拿这招整治她。不过,也只有她才会对自己这样。
叶书冉才不会轻易饶过她,继续上下其手,易堃上气不接下气,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叶书冉闹够了,躺在易堃旁边,歪着头看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的易堃,说:“说吧,昨天哭什么?哪个混蛋把你给骗了?”
易堃抹了下脸,说:“我不想说了。”
“你确定不说吗?有些事情说出来,也就放下了。如果藏起来,总会时不时地在心里翻腾。”
易堃看着天花板,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这个酒店的房间连顶灯都没有,只有床头的夜灯和台灯,真是节约得够可以。
“说来可笑。他是我的小学和初中同学。你知道,小学同学通常家离得也近,上学之前也都一起玩儿。我们俩一起上了小学、初中。小学的时候,他是班长,我是学委。初中的时候,我是班长,他是团支书。青梅竹马,感情朦胧,就是这么简单的套路。女孩子嘛,要比男孩早熟,心思也多,我是很喜欢他的。他不光学习好,有才华,长得也是真好看,不比你们家何摧差。后来上了高中,我们俩就分开了。他去上海读高中了,他父亲是上海知青,上海参加高考也不像咱们那儿那么难。但是我们俩还保持通信,一直都有。你记得吗,我高中有一年暑假去上海旅游,特意去见他了。他说我们俩应该考同一所大学。我们俩能一起考的大学,也只有上海的。上海那几个学校,都不是好考的。”
“可是也不难,你成绩那么好。”
“是啊,我的成绩那么好,一努力考哪儿都跑不了。可是没用了。高三的时候,他说他要出国读书,我就慌了。我也说我要出国读书,可是家里不同意。你知道,我的理想是学中文。去国外学什么呢?他寒假回来探亲,说‘易堃,我要出国了,你要等我’。我等啊,等啊,后来什么消息都没有了。那时候我们也没有BP机、手机、、□□……,国际长途又那么贵,他家境也不是特别优渥,肯定还要一边打工一边读书,我都理解的。”
叶书冉摸了摸她的脸,说:“你昨天看见他了?”
“是,昨天看见他了。怎么会那么巧呢?C市有个大学生的活动,教委请了团中央的人过来。他们介绍我们俩认识的时候,我都懵了,然后的心情简直就是欣喜若狂。我问他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他说……他说‘我没出国啊’,他在复旦读的大学,毕业进了团中央工作,在宣传部门。”
叶书冉生气地说:“这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她坐了起来,气得不行,脸都胀红了。
易堃还是躺在那里,幽幽地说:“其实仔细想一想,是我自己骗自己。我以为,我们俩之间应该是有这种默契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所以他让我等,我就等了,傻傻地等。可事实是他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我等一个从来没说过喜欢过我的男生干什么?所以,我又有什么可怪他的?昨晚,你不知道我有多可笑,一边在心里哭泣,一边跟他回忆共同的过去。”
易堃的眼角滑落一行泪。
叶书冉伸手给她擦掉,手指久久地停留在她的眼角,轻轻地说:“看着你挺聪明的,怎么干了一件这么傻的事儿呢。”
“是呗,傻透了。”
过了好久,叶书冉问:“我能不能问一个人?”
易堃沉默着,然后坐起来,看着叶书冉,说:“你是要问赵巍?”
叶书冉点了点头。
易堃拍了拍她的手,说:“我说了你也要不信的。他结婚了。”
叶书冉简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