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西门瑞雪的母亲,怀里的小身子在软软的蠕动着,她突然间发现小景洵或者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不该呀。
她与他的父亲竟是仇人。
他母妃是杀她母亲的仇人。
“对不起,是……是我。”墙角处,突然间的传来一记女声,虽然低弱,却引得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了那女子的身上。
之若转首,但见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女子轻轻的拨落了头上的头巾,四周的火把刹时把她的脸映得十分的清楚,那张脸,竟与画里的母亲那么的相似,“你……你是谁?”为什么那么象娘呢?
“凌雪娇。”轻轻的三个字,与娘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你与我娘是什么关系?”她记起来了,从前西门瑞雪带她逛京城听戏曲的时候就是用这个凌姓的,当时的他还说过他母亲姓凌,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多想,可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西门瑞雪的娘亲竟与自己的娘亲是同姓的。
“姐……妹……”轻声的说完,凌雪娇神情黯然的走近之若,“我不知道你娘早就深爱你爹,所以,在我发现……”
“别说了,别说了。”之若拼命的摇头再摇头,一切,果然是真的,果然是静妃,是西门瑞雪的母妃害了她娘亲。
“之若,我母妃不是故意的,这么些年,她也受到报应了,之若……”西门瑞雪急急的上前,似是想要安抚她又似是想要劝说她。
“闭嘴,你闭嘴。”泪水,就在这一刻汹涌成灾,为什么要是他的娘亲呢,这让她以后如何面对西门瑞雪,一个害死母亲的女人的儿子竟然是她的男人,这个答案让她真的痛苦不堪,她无法把这个答案消弥在自己的脑子里,她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之若,你看。”就在之若狂乱无助的时候,西门瑞雪猛的一挥手,刹那间,一片人皮从凌雪娇的脸上滑落下来,灼亮的火把下,那张脸上是一道道的疤,狰狞丑陋,“之若,我娘她真的得到报应了,她生不如死的活过了这十几年,为的就是想要等到这一天,然后亲口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西门瑞雪的声音越说越低,终于弱去在凌雪娇的低泣声中,不管怎么样,凌雪娇都是他的母妃,他无从选择自己的生母,一手拥住行将倒去的母亲,他的目光温柔的望向之若,“我母亲全身都是这样的疤,之若,如果刚刚不是怕吓到你,我不会为她易容,之若……”
“西门瑞雪,你这是在请我原谅她吗?”泪眼模糊,无论现在要怎么样,娘亲都已经去了,她再也不会有娘亲了,有的,就是荒郊野外的那一副枯骨。
“之若,在如妃死去的那一年,我父皇就后悔了,所以,他任由宫中的人将我母妃陷害而消失在宫中而不闻不问,我母妃被先皇后关于鸾凤宫的暗室里长达十几年,她日日饱受着折磨和苦痛,之若,你知道我见到母妃时她说的第一话是什么吗?”
之若摇头,泪水洒满了衣襟,她真的不想听,可是西门瑞雪又逼着她不得不听,“我母妃说,她活着,她还留着一口气,就是有朝一日能亲自来到你面前,求你手刃了她,也还了她欠你母亲的债。”手腕一翻,一把匕首立时就举到了之若的面前,“给你。”
模糊的泪眼中,西门瑞雪静静的望着她,仿佛就是不久前他拥她在怀时的样子,他轻声唤,“若儿……若儿……”
“雪,你是故意让之清带我出宫的,是不是?”揣测着,之若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十之**,怪不得她入宫,她出宫都是那么的顺利,也许,他早知道。
“是,因为,我不想救出我母亲的时候你在,因为,我想母亲多活几日,可她,还是今天一早就急不可耐的来找你了。”
之若想到了屋子里的那些东西,小衣服小鞋子还有一个个的小玩具,那么的精致,当时她就在想那一定是一个很爱很爱景洵的人送的,因为每一件都是用心选就的。
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东西居然会是静妃送的。
微微的后退,她竟是站不住。
“之若……”
“之若……”
异口同声的,秦之清与西门瑞雪同时惊呼。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奔过来,之若冷声道:“站住,谁也别过来。”一手抱着景洵,一手扶上了院墙,她的心好乱好乱。
匕首还在西门瑞雪的手上,闪着的寒茫那么的刺眼,他还在向她递来,“给你,也免得你日后后悔。”
手,颤抖的握住了西门瑞雪递给她的匕首,可她,下得了手吗?
仰首,眼前这个面目可怖的女人就是间接害死母亲的人,“为什么你当初不能网开一面呢?”
静妃轻笑,却是无怨无悔,“因为,我深爱先皇,而先皇,深爱着的是雪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