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道与太子相见,她以为是与简旭重逢,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一扫许久以来的阴沉的心情,格外兴奋,少了些以往的矜持,多了些笑容和话语。
太子本是个“敏于行而讷于言”的人,外加不认识朱可道,就更不能多说话,对于眼前的这个局势,他有些骑虎难下,也不知该怎样来收场,忽然想起了简旭,人家做个假太子都游刃有余,我做个简旭有何难哉,人家背负着那么沉重的赏杀令,我只不过是替他招待一下他的朋友,“仔细听、小心说、谨慎行”便是了。朱可道的快乐感染了太子,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心口,问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快乐了?说是替简旭招待朋友,内心深处的东西,却被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
两个人来到成衣铺,朱可道抓着太子的胳膊就走了进去。掌柜的从里间出来,看眼前的这两位,一个是俊秀的姑娘,一个是邋里邋遢的叫花子,不搭调啊!但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管他,连忙招呼。
“姑娘,买衣服,我们这都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人做的,针脚密实,剪裁得体,挑一件。”他用手指着一件件的女装。
朱可道摇摇头,“不是我买,给这位公子挑一身,要颜色好,料子好,剪裁好,做工好,当然,还要他喜欢。”
掌柜的看看太子,心里道,这个人,也该买身衣服了,用手指指衣架上的一排男装,“你们挑,非常齐全。”
朱可道用手拨拉一件又一件,最后相中一件银灰的长袍,拿过就要给太子穿,太子急忙说道:“还是先不要穿,等我洗洗。”
朱可道想想,也好,他身上脏兮兮的。又为太子挑了一顶皮毛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试试,越发增添了他的英武之气。从包裹里拿出银子,付款,然后抱着衣服,带着太子去找客栈。挑了家有档次的,要了两间上房,找老板借了洗澡用的大木盆,吩咐小二去烧了热水,提到太子的房间。
准备好一切,朱可道便转身出去,关上门又推开,把脑袋伸到里面,冲刚要脱衣服的太子笑笑,“洗好了过来找我。”太子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朱可道坐在床上试试,很软很舒服,又站起到椅子上坐了试试,也不是很冷,又站起,打量起房间来,虽然从朱家庄一路辗转追查简旭的下落,住了无数的客栈,但今日的这家仿佛就是最好的,看看坐卧不安的自己,不禁哑然失笑,这一场分离,这一场病,似乎打通了她的七经八脉与心窍,很多东西不能轻易放手。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朱可道从椅子上突地站起,心跳加速,有些慌,稳稳神,喊了声:“进来吧。”
门开,太子立在那里,洗过之后,精神都焕然一新,银灰的长袍衬着他高大的身躯,头发还没有干透,胡乱的扎起,却依然挡不住他的英武之气。
走进房间,朱可道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解开他的头发,从包裹里掏出自己的梳子,给太子重新梳理头发,非常认真,虽然平时自己的头发多数是丫鬟杏儿给梳,但毕竟是女孩子,手巧,给太子绾了一个利落的发髻,没有簪子,她取下自己头上的,扯下簪子上那些珠花,只剩下一根横棍,插在太子的发髻上。
太子感受着她做的这一切,像欣赏一出精彩的演出,一举一动都是美不胜收。朱可道不过是个朴实无华的渔村小姑娘,在太子眼里,她就是一块璞玉,纯美,自己的妃子清一色是朝堂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每天精心的化妆,穿着绫罗绸缎,举止都是规范的模式,说话都是拿腔作调的,看着面前这个心无城府,一身简单打扮的朱可道,不自觉的感叹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朱可道给太子梳好了头发,没听清太子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太子急忙掩饰道:“没什么,午饭你并没有吃,会不会饿?”
朱可道摇摇头,突然沉重起来,说道:“我以前,我以前不好意思说,但是,反正我现在也不说太多。”她有些语无伦次,不知从哪里说好。
太子也不言语,静静的听着。
朱可道继续说:“我出来找你,其实是我娘亲担心爹爹。”想好的一堆话,此时又压了下去,找了这样一个借口,一个女儿家,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有关感情的事。
“我爹爹他们呢?”话题急转。
太子一愣,谁是她爹爹?和简旭在山洞滞留之时,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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