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羽入邀月轩,神色亦是有些匆忙。她知屿筝不是轻易传她前来的性子,继而一入邀月轩也顾不得见礼,急声道:“不知道良贵人这么急着传奴婢来所为何事?”
屿筝遣退左右,只留青兰侍奉在殿内。青兰神色凝重的将手中珐琅嵌珠盒递给遥羽,遥羽不明所以地接过,打开轻嗅便道:“这上好的东西怕是哪位娘娘赏给小主的吧……”
屿筝缓缓点头:“是皇后娘娘赏赐的……”
遥羽闻听,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嘲笑意:“小主在宫中如鱼得水,倒枉费了他人的牵挂心思。”
屿筝微微皱眉:“我无心与你做口舌之争,只是如今这宫中,能相信的只有你,不知可能寻来一个口风紧密的太医,替我瞧瞧这幽昙香里有什么不妥?”
遥羽闻听,唇角冷嘲散去,神色变得深沉莫测:“你是怀疑皇后她……”
屿筝示意青兰退下,只轻声道:“非但如此……”
手指轻扣珐琅盒:“玉荛姑娘也清楚,这盒中的东西品相上好,气味幽淡,是难得的佳品。此物也必定只有在贡品中方能寻到些许。只是……”屿筝神情愈发凝重:“我在白府时曾在娘亲房中闻到过相似至极的气味。虽是香粉,可未免让人生疑。这样的东西是不该出现在白府的……”
遥羽听闻,心里隐隐亦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宫里再怎么恩赏,这样的东西是不会流出宫外的。于是略略沉吟便应道:“倒是有一个太医可用,容我晚些时辰带他来……”
听到遥羽这话,屿筝自是舒了一口气,早知顾锦玉不是简单来头,既能将遥羽安排入宫,这宫中必定还有其心腹之人,求助于遥羽,终归是无错的。
当遥羽带着一个清瘦的男子回到邀月轩时,屿筝正执了诗书集子恹恹打着盹。芷宛一连轻唤了几声,她才疲乏地睁开了眼,便见有人上前屈身行礼:“微臣李霍给良贵人请安……”
屿筝瞧着眼前清瘦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并不惹眼,可思及他是顾锦玉安置在宫里的人,也便知他必是十分可靠,故而吩咐了青兰将珐琅嵌珠的盒子递了上来。
青兰递过盒子轻声说道:“小主素日喜香,只是近日里身子不适,却也不知用哪种香料更合适……”
李霍闻听,垂下眼帘沉声应道:“且容微臣先瞧瞧……”
打开盒子,清郁不散的香气在殿中萦绕,李霍微微闭眼,仔细分辨着香料中的气味,片刻之后,他突然睁开眼看向遥羽。遥羽见他神色有恙,便急急凑上前去,李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却见遥羽的神色也带了几分凝重。
屿筝见状,颇有不悦的说道:“有话便说,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李霍没有应话,倒是一侧的遥羽道:“这香可否让李太医带回去仔细分辨?”
“当真有问题?”屿筝直起身子,惊讶问道。
遥羽却缓缓摇摇头道:“尚不能确定,还请贵人宽限几日……”
见李霍与遥羽神色异常,屿筝自是猜出此事非同寻常,可如今既是除了相信遥羽,也没了别的法子。只得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就宽限李太医几日,只是到时莫要随意寻了借口搪塞本主便是……”
遥羽唇角一动,终是忍下,与李霍一并离开了邀月轩。
“小主可是在怀疑什么?”青兰见众人退去,多年前江素问逝去的雪夜重现脑海,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巨大的隐秘仿佛要被揭开。
屿筝却不答她,只转而问道:“二夫人的母家到底是何情形?”
“小主怎得突然问起二夫人来?”青兰有些诧异,可随即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这事若是说起来,便是拂了老爷的颜面……”青兰颇有些难以启齿:“二夫人她……本是要被卖入官家的舞姬……机缘巧合遇上了老爷,便嫁入白府为妾。可夫人多病,家权旁落,二夫人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小主如今问起二夫人的家世,只怕毫无家世可言……”
屿筝点点头道:“她那般做派,想来也不简单,只是不曾料到是此等出身。可知当年她尚为舞姬时,被卖往何处?”
青兰摇摇头:“这个奴婢便不知了……老爷似是很忌讳此事,不准有人在府里提起,且二夫人气盛,哪有人敢乱嚼舌根?”
青兰应完看向若有所思的屿筝道:“小主突然问起二夫人,难道是怀疑她与宫中有什么关系?”
屿筝胸口隐隐泛起一阵恶心,强压了压后沉声说道:“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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