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身前,又命人搬了长榻安置在殿门处。皇后这才用锦帕掩了口鼻,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回皇后娘娘……”黄越战战兢兢地跪在一侧,急忙应道:“殿……殿里……不知怎地,竟然有几条毒蛇窜入……”
黄越话语未落,却被人用力推到一侧,但见殿中的筝答应双目通红,发髻凌乱,早已忘了顾忌什么礼数,只怔怔看着皇后道:“太医!太医呢!”
“大胆!”一侧的芙沅走上前来,厉喝一声:“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跪下!”
一旁跪着的韩溪虽是低垂着头,可不免察觉到殿中气氛诡异。照理说事发突然,既然惊动了皇后娘娘,至少也该先顾忌殿中人的性命安危,可皇后娘娘似是全然不在乎。
韩溪微微抬起眼帘,暗中打量着那位被贬黜的良贵嫔,但见她紧咬着嘴唇,在狠狠对视着皇后半晌之后,终是膝盖一软,缓缓跪了下去,一字一句的言语中,满是不愿不甘:“臣妾恳请皇后娘娘通传太医……”说着便郑重地叩下头去。可韩溪瞧得清楚,她的唇角已被她自己咬出血来。
就在韩溪正看得出神时,却听见皇后朗声道:“荣瑄,你去瞧瞧!”随即便有一个太监应着,急急跑到那被毒蛇咬伤的宫婢身前查看一番,转而看向皇后道:“回皇后娘娘,已经死透了……”
明落兰蹙了蹙如烟娥眉,便淡淡吩咐:“都清理干净!”
“皇后娘娘!”屿筝猛然扬起脸庞:“青兰她还没有死,求皇后娘娘传太医来!”
然而皇后对屿筝的话充耳不闻,只朝着荣瑄摆摆手,荣瑄便示意身后几人将青兰抬出殿外。
“住手!”屿筝一跃起身,折返到青兰身侧,拼命护住了她:“不准动她!她还没有死!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眼前小主的声嘶力竭让几个太监的身形不免顿了一顿,随即众人便听到皇后冷冷道:“筝答应悲痛攻心,失了方寸了……”
话语一落,便见太监荣瑄带着几人走上前去,将屿筝强行按住。见到这般情形,桃音自是不肯,她挥动着双臂,试图驱开那些人:“放开我家小主!放开她!”
却听得殿中皇后厉喝一声:“都要反了不成?!”继而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桃音的脸上,只打得她耳中嗡嗡作响。桃音缓缓抬头,但见唤作荣瑄的太监指着她,用尖利的嗓音厉声斥责:“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造次?”
这一耳光来的狠辣强劲,加之这一声厉喝,桃音登时愣在了那里,只怔怔看着屿筝被强摁着跪了下来,另有一人则抬着青兰的尸首缓缓行出了殿外。
“筝答应……”皇后不怒自威,话语中的寒意让桃音和芷宛都不免轻轻一颤:“如今本宫在霜华殿中,想必你也该清楚,皇上已不想再见你……虽说皇上不在意你的死活,但身为后宫之主,你禁足霜华殿中,却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却不得不过问……”
皇后说着,微微颔首看向一众侍卫:“今日是谁当值?”
跪在一旁的黄越颤抖着声音回应:“禀皇后娘娘,是侍卫……韩溪……”
韩溪闻听,便看了黄越一眼,继而直起身行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微臣夜值……”
“哦?可曾发现什么异动?”皇后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金箔护甲,那上面镶嵌的几颗小却饱满的珍珠在烛火下闪烁着盈盈润润的光泽。
“微臣不曾听到什么异动,只是殿内尖叫传出,微臣带人入殿后,便已看到了这些盘踞的毒蛇……”韩溪诚实回应。
明落兰缓缓抬起头,眸光沉郁:“不曾吗?可本宫所知,却非如此……”她缓缓靠在椅上,低声唤道:“芙沅!”
话音落定,便见芙沅轻轻拍拍手,随即从殿外行入两个侍卫,将浑身是伤的太医徐守阳重重丢在地上。
“喏!筝答应,此人你该不会不识得吧?”皇后的声音暗含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黄越在看到徐守阳的一瞬,已经心肝俱颤,眼瞧着私自放徐守阳入殿的事就要败露,却听得皇后缓缓说道:“此人数日来徘徊于霜华殿外,幸而本宫得知了消息,将他擒获,可是不料,仍是被他抢先了一步。不过好在筝答应性命无忧,那本宫在皇上面前,也有个交代不是……”
说着,皇后看向蜷缩在地上的徐守阳冷嗤一声道:“是谁派你来的!从实招来!”
只见徐守阳猛然抬起头,怒火灼灼地看向皇后,随即便听得皇后一声冷笑:“本宫忘了……你已经什么都说不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