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满面地执了屿筝的手:“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也不等屿筝唤了芷宛叮嘱,拓跋阑竟如雀跃的少年一般,不由分说地拽着屿筝朝殿外行去。
正在草丛中酣玩的雪狼见状,低吼一声,便跟上了屿筝,拓跋阑竟回头朝着莫那娄喝道:“你和它!都不许跟来!”
莫那娄下意识地拦在雪狼身前,继而便一脸为难地朝着大汗远去的背影叫道:“属下遵命,可是它倒是怎么拦着啊!”
除了二人远去的身影,莫那娄没有得到一丝回应。转身看着身后呲出利牙的雪狼,莫那娄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伸出手朝着雪狼缓缓靠近,努力用一副听上去十分温柔的语气道:“乖!就在这儿待一小会儿……”
雪狼缓缓朝后退去几步,不善地呲出利牙。莫那娄看准了时机,朝前一扑,继而寝殿上空便传来他和雪狼的齐声哀嚎……
却说带着屿筝离开的拓跋阑,吩咐侍从准备了快马,将屿筝绯红的头纱挽过,遮挡住面颊,便将她搀扶上马,继而自己也跃上马背,径直疾驰奔出了城门。
屿筝紧紧抓住马鞍,感觉到身后拓跋阑宽阔的怀抱传来的温度,她微微侧头,看向拓跋阑道:“我们去哪儿?”
拓跋阑没有回答,只是搂紧了屿筝,一心催动马儿疾驰。
颠簸中,屿筝的头纱如同天边绯红的晚霞,在风中拂动着。拓跋阑多想就这样带着她,可以一直不停歇地疾驰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屿筝只觉得拓跋阑握着缰绳的手一收,马儿便渐渐放缓了速度。而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大片盛开着白色桑梅朵的草原。风中摇曳的白色小花绽放在碧绿的青草之中,仿若天幕中散落的明亮星辰。微风拂过,轻柔摇摆,让屿筝的心也不免跟着跃动起来。
“好美!”屿筝由衷地赞叹着。继而在拓跋阑的搀扶下翻身下马,便急急朝着桑梅朵奔去。
拓跋阑看着屿筝开心的模样,唇角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见屿筝像个孩子一般在桑梅朵中起舞旋转,他从怀中拿出筚篥,轻轻吹奏起来。
当乐曲飘入屿筝耳中的时候,她忽然一怔,身形停顿。这曲子她并不陌生,在上京宫中的清韵楼中,她也曾听到过这乐曲。
当时拓跋阑吹奏着筚篥,灵儿则用屿筝云胡之语轻轻应和着。尽管当时屿筝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也依稀察觉到曲调之中那缱绻的爱意。
仿佛有一片广袤的草原呈现在眼前,拓跋阑倚在马儿身边,吹奏着筚篥。他的视线追随着远处那嫣红动人的身影。灵儿则在一片铃铛轻响中,和着歌轻盈走来……
曾经她以为自己听懂了曲中暗藏的忧伤,现在她却明白,这曲子诉说的是如何深切的爱意。而今,那曾在脑海中浮现的种种如梦一般落在自己的身上,屿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动,温柔一笑,便轻启朱唇唱和起这首歌来。
“我心爱的姑娘啊,你的身影像是空中鸿雁,总是飞到天边。你绯红的头纱却是那盛开的荼萝,丝丝缠绕着我的心。我想追随着你往天边去啊,可是我心爱的姑娘,你能停下脚步等等我吗……”屿筝用云胡之语轻吟浅唱,缓缓地朝着拓跋阑行去。
而拓跋阑也因得屿筝竟唱和出这首歌,眼眸中闪烁着华彩。他用心吹奏着筚篥,与屿筝的歌声轻然相和。直到余音散去,他注视着眼前女子宛若秋澜的双眸,终于低下头去,轻轻吻住了她的双唇。
微风拂过,花香草鸣,屿筝如红云般瞬间飘散的头纱,将二人紧紧拢在其中。甜蜜的亲吻中,屿筝伸出手,环住了拓跋阑的背脊,那温暖而坚实的怀抱让她觉得此生安稳……
黄昏,两人牵着手缓缓往城门行去。拓跋阑难忍心中好奇,不免轻笑着问道:“是容若教你的?”
屿筝浅笑着摇摇头:“你怕是忘了,在上京宫中我便曾听可敦唱过,当时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却也为之动容……”
听到屿筝说道灵儿,拓跋阑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屿筝自然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但却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柔声道:“如今可敦的病已好了许多,大汗还是多去陪陪她。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记起曾经有过那么深沉的爱恋……”
“但她也不会再记得,慕容枫带给她的伤痛……”拓跋阑轻声应道:“我会时常去看她,我说过,这是我应偿还的债,但……”
屿筝踮起脚尖,将手指轻覆在拓跋阑的唇上:“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的身后,你只需要转过身,便会看到我……”
拓跋阑心中一动,将屿筝拥在怀中。不远处,已是高耸的漠城城门。然而就在这时,二人忽然听到城墙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