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苦痛的哀嚎之中,忽然夹杂一阵细碎且刺耳的轻笑。
“如何?这滋味不好受吧……”怨毒又得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屿筝敛声愤然回头,但见慕容灵满面怒容地站在那里。
屿筝迅速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起身面向慕容灵:“那么可敦又觉得如何?还解恨么?难为你和王爷这般处心积虑!”
不料慕容灵却晃晃手指,唇角溢出一丝冷毒的笑意:“你错了,这件事拓跋雄毫不知情,在他心里,大抵我还是那个如幼童一般的可怜女人……白屿筝,看着我一声声唤你阿娘,心里是不是有说不出的满足感?这个女人终于疯了!不会再有人跟我抢,大汗从此便会专宠我一人……”
白屿筝看着慕容灵泄愤一般的厉声高叫着,眼前却恍惚浮现在上京时,那个灵动明媚却也隐忍谋略的她,可如今,这女子已被自己心里的痴狂执念折磨到近乎疯狂……
“这是可敦心里所想,屿筝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并未觉得得意满足,相反,看到那样的可敦,心中只觉怜悯。所以才会照料可敦,只是而今看来,到底是屿筝天真……”屿筝冷冷淡淡地说着,继而缓缓抬起手,但见她指尖泛出的淡青色非未褪去,反有愈演愈烈之势:“可敦出手当真是神鬼不觉……”
慕容灵并不在意屿筝语中的讥讽之意,于她而言,眼前这女子已是囊中之物,任由她处置,又何必要与她争一时之快。:“好了,我也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我们还有好一段路要走,我劝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慕容灵阴鸷地看着屿筝,笑容诡异。屿筝心中一惊,还未待她做出什么反应,便见有两个壮硕的侍卫打开狱锁,闯了进来。他们迅速将屿筝按住,继而将一块手帕覆上了屿筝的口鼻。
黑暗来袭前,屿筝只看到慕容灵那越来越近的,充满恨意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哭声灌入耳中,屿筝在迷糊中渐渐回过神来,却惊见一侧芷宛抱着嚎啕大哭的穆兰,正在柔声安抚着。“穆兰!”屿筝急急起身,从芷宛怀中接过穆兰,仔细察看着,一边惊惧问道:“穆兰伤到哪儿了?为何一直在哭?!”
“主子您醒了!”芷宛抹去眼中的泪,慌忙手脚并用地跪爬到屿筝身侧,泪水又忍不住的簌簌落下:“小主子安然无恙,只是主子已经昏睡了两日……”
听到芷宛说穆兰无碍,屿筝这才松了一口气,强忍着心口的剧痛,她轻轻拍打着穆兰的背脊,安抚着哭闹的穆兰。许是母子连心,被屿筝抱着的穆兰渐渐止了哭泣,伏在娘亲肩头轻声抽噎着屿筝这才腾出空来,看向芷宛,身下的颠簸和眼下狭小的空间让她意识到此刻她们正在一辆快速行进的马车上。
“这是去哪儿?”不详的预感隐隐窜上屿筝的心头。芷宛沉默着,抬手掀起车帘,但见帘后的车窗已被交错的木条封死,除却透出的一点微弱光线,竟无法看到一丝窗外景况。“整个马车都被封着,还装上了木门,门上的落锁也只有在送食物时才会偶尔打开。”芷宛紧皱眉头,心有戚戚:“主子又昏睡着,奴婢也不能带着小主子逃出去……”
屿筝闻听,心下一沉,她轻柔拍打着穆兰的背脊,听着穆兰在耳边咿呀学语,心痛更是难以附加。她所要守护的一切,难道就要在此刻尽数崩塌么?
穆兰柔软的小身体紧紧依偎着屿筝,他对即将要面临的一切全然无觉,只用小手攥着屿筝的一缕发丝,专心致志地往自己口中放去,仿佛那是美味一般。屿筝将穆兰轻轻推离肩头,悲戚而温柔地看着这尚不经事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呀呀……”被扰了兴致的穆兰咿咿呀呀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将手轻拍在屿筝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竟是含糊不清地唤了一声:“娘……”
这一声稚嫩且模糊的呼唤,就像是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屿筝的心。“穆兰!”屿筝欣喜不已:“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娘……”不等穆兰有所反应,屿筝便已搂着他哭了起来。穆兰被紧紧抱着喘不过气,咿咿呀呀地挣扎着。
“主子,快些松手,您这样要勒坏了小主子啊!”芷宛见屿筝这般失态的模样,急急上前劝阻。
屿筝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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