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开车来接我,让我受宠若惊,不过何壮和马天行都不在,上了车子后陈团长道:“我们今天要做一件违法的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过你放心,如果出事,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我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那么贪生怕死?”
陈团长呵呵笑道:“没说你贪生怕死,不过你只能算是我的从犯,再说老大有替小弟扛事的义务,这点咱们就别争了,毕竟这件事情必须要用到你,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一同去的。”
没一会儿我们就到了乔主任家里,乔主任听说是我们,立刻给我们开了门,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了,他笑着道:“怎么样小陈,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陈团长却是虎着脸不作一声的盯着他,当乔主任发现了他的这种表情,不禁迟疑了一下道:“小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
陈团长叹了口气道:“几十年前,有个医生做了件很没有道德的事情,他利用职务之便出卖了一个自己的病人,以此换来了本来不属于他的职务,从此这个缺德的医生一生顺风顺水,可是他的病人,却因为他的这次背叛吃尽了苦头,以至于病情越来越严重,乔主任,你说那个医生还算是人吗?”
乔主任听了这话表情立刻就变得不自然了,他道:“小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团长道:“乔主任,一个人就是这么被你活生生给逼疯的,你认也罢,不认也罢,但是你心里最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的良心能安吗,不错今天你是德高望重的医院退休干部,曾经还担任过大学的客座讲师,你享受着这些荣誉的时候,是不是想到过在精神病院的马树林?你真的认为他疯了?”
乔主任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陈团长道:“怎么,难道你对病人的病情判断的就这么准确?过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你以为将他关在监护病房,加以控制,真相就这么被掩盖了,一个卑鄙的灵魂就这么被洗脱了,你在做梦。”说到最后一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陈团长表情已经非常激动,乔主任不知道是不是亏心,若有所思的慢慢坐了下去。
我心里此时对陈团长充满了敬佩之情,因为他对乔主任的每一步判断,都是正确的,而且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有技巧,一开始不指名道姓的叙述就是为了观察乔主任的反应,发现他表情紧张后,再一步步的设套,让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老zfp份子一点点的钻了进去,直到最后彻底放弃,而让一个人心理防线的崩溃,也就是这么几句话而已。
过了良久,乔主任才深深吸了口气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最起码在那个年头我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当然我们不可能统一每一个人的思想,但是一件事情的对错至少不能只由特定的一方来陈述,换而言之你们排斥红色年代,不代表那个年代就是错误的。”
陈团长笑道:“事情都到这份上,您还试图给自己找借口,不错,当年主席的思想并没有错,口号也喊得很正确,但可悲的是恰恰因为你们这种人的存在,扭曲了运动的本来含义,你们只是利用这个,给打击异己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而已,你不用拿时代的产物给自己的罪行开脱,不错一件事情确实不能由身在其中的人说对错,但是它总有恒定不变的价值,违背了这个价值你就是错的,难道你为了自己私欲,出卖了马树林这也是对的?你对在哪里?你捍卫的又是什么?你只是一条卑鄙肮脏的乞讨荣华富贵的狗,可千万别再我们面前装人。”
我实在没有料到陈团长居然会说出这么激烈的话来,吃了一惊,毕竟乔主任有再多的不是可他也有这么大的年纪了,用如此语言是不是有点过了,不过陈团长并不这么认为,他继续道:“乔主任,今天我骂了你,你还有机会气愤、惭愧甚至还能报警抓我,但是马树林呢?他还有别的选择吗,就算他真的好了也出不了院,这一切就是因为你想掩盖自己的罪行。”
“乔主任,马树林这一生就是一个悲剧,他等于这一辈子就交代在你一个人手上,你于心何忍?”
乔主任此时表情已经变得非常复杂,不过胸口起伏剧烈,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陈团长此时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乔主任,过了很久、很久乔主任才缓缓道:“小陈,其实你什么情况都没有掌握,这么说只是凭自己的推断是吗?”
陈团长似乎吃了一惊,不过立刻就镇定下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呢?”
乔主任道:“如果马树林真的好了,你何必还要再来一次,你需要的他当时就可以告诉你了。”
陈团长点点头道:“乔主任不愧是老狐狸,这句话我确实说的不圆满。”
乔主任苦笑了一声道:“我承认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不过真相往往与人所希望的是背道而驰的,小陈,你或许认为你自己做了正确的推断,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了,那么今天我就把知道一切真相告诉你,给你一个交代,也希望你能了结马树林的这份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