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赵之然所说之事。”
“赵之然,不过就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可她是四殿下的狗。”
这话一出,几人便安静了下来。
四殿下是何人?谁人不晓。
若只是一寻常皇女,也无什么可惧怕的,就像三殿下,大家虽说对三殿下恭敬有加,可若是三殿下胆敢同四殿下一般行事,哪怕是皇女,也得被朝中大臣给扒下一层皮来。
她可不是四殿下,帝君是不会护着她的。
因此,三殿下对朝中大臣尊敬,大臣们自当回以三殿下应有的恭敬。
“赵之然刚刚提到了三殿下。”
“尚仪与四殿下一向交好,可四殿下今日所做之事,可不像是与尚仪交好的表现。”
“怕是尚仪,选了三殿下。”
“糊涂,真是糊涂,我道尚仪是何明智之人,竟做出此等糊涂之事。”
“王小姐此言莫不是您认为四殿下是那明主?”
“我……”
“若不是今日之事,尚仪大人选了三殿下,恐怕大家都要拍手称好不是?”
“陆小姐莫要再说了。”
得罪了四殿下,可不是什么好事,可若是要她们奉四殿下为主,从此以后战战兢兢地活在四殿下的阴影之下,这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尚仪非四殿下之人,若不是今日之事,恐怕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出了尚府,就有人开始争吵了起来,她们也不怕这事闹出去了,被不该听见的人听到。殷早与她们不熟,便没有凑上前去,她与来接她的远杏会和,坐上回家的马车。
“小姐,今日如何,尚仪大人专为小姐设立的宴。”远杏兴致勃勃地询问着,看她这般模样,似乎还想听一些会上的趣事。
哪里有什么趣事啊,殷早摇摇头,“糟透了。”
今日之事,她需同母亲说上一二才是。
她离得早,自然没有看到那几个醉酒后胡言乱语的人被赵之然当街拦下,被扇了十几巴掌后才被准许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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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日给尚仪落了这么大一个脸,真是过瘾,您是没有看见尚仪后边那苍白的脸,可真真是有趣极了。”赵之然一直在边上说着话,吵吵闹闹的,守在方姝身边的侍女颇有不满地瞪着她。
赵之然却不当一回事,四殿下都没开口让她闭嘴,她自然是不会闭嘴的。
跟着四殿下多年,赵之然认为自己还是对她有些了解的。
至少这种事对于四殿下来说,是趣事。
解闷的趣事。
想起那个年年都往四殿下府中的尚仪,她却是有些气闷的。
她原以为尚仪同她一样,是四殿下的人,虽平日里对她看不过去,但多少有些偏向性的,若不是先前查探刺客查到尚仪身上。
倒还真不知尚仪同三殿下一直有来往。
与四殿下交好,却投诚三殿下,借着四殿下的势替三殿下办事。
可真真是,不要脸。
“尚仪一直与殿下来往,却私下里与三殿下接触,她明知殿下不喜三殿下,身为殿下的好友,竟――真是可恶。”
一直闭眼小憩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她轻道,改正了赵之然的话:“尚仪表姐可不是本宫之友。”
赵之然一愣,“殿下……”
“表姐愿与三皇姐亲近,自当是她心之所向。”方姝侧目,看向车鸾外边,夜正深,一切的黑暗都藏在了这无尽的黑暗中,待到明日太阳升起。
便会将这份黑暗全部吞噬殆尽。
她笑了起来,道:“本宫,岂有半点不愿。”
“殿下,赵之这口气咽不下去,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借着殿下的名头,岂有拿人钱财,却替他人做事之理。”
“今日过后,尚仪只是空有壳子罢了。”
她与尚仪从未深交过,只是明面上的交情,京中人素来认为她与尚仪交好,然尚仪比起赵之然来说,还要心不诚些,至少赵之然心知自己只是她身边一条会咬人的狗,尚仪却从未端正过自己的态度,不想当人,也不想当狗。
若非尚家态度,尚仪可是半点都不愿接近她,表面交情罢了。
尚仪既然去了方姒那边,那么行事自然要顶着方姒的名号,顶着她方姝的名号,消着灾,自然是没有那些好处的。
京中人虽厌恶她,憎恨她,可凌驾在这之上的,是恐惧。
她们惧怕于她。
因此,她的所好,所恶,那些人自然会替她去好,去恶。
如此,真是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