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中人,若是良善,静琉今日是否能在此都是个未知数。”方姒摇摇头,否定了殷早的话。
殷早低声轻喊:“殿下……”
方姒没再与她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她转而问道:“我欲前往府衙,不知谨安是否愿意伴我一同前往?”
“自当――”
“小姐。”远杏喊住了殷早,她拉了下殷早的衣袖,在她身边小声道:“小姐莫要忘了,这可是……三殿下,若是插手端远一事,势必会被认为是三殿下同党,到时候……”
远杏这么一说,殷早忽然想起了那日的雨,凉薄入骨。
只是一提起那人,她便能想起那人当日对她所说的话,那人当时冷冽刺骨的笑。
说实在话,那并不是什么好回忆。
不管与不与三殿下为伍,有朝一日若是惹得方姝半点不快,想必定会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母亲想要明哲保身的想法,殷早自然是懂的,只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殷早垂下眸,她轻声道:“谨安自是愿意的。”
监察使昨日已来到端远,不过半日时间,端远知府林远昭,还有那张仪沁便被拿入了大牢。监察使直属当今皇帝所管,哪怕是倍受宠爱的四皇女,也无法将手伸到监察使处。方姒并不担心监察使会因为方姝的原因而动用私刑,屈打成招。
更因为如此,她才更要来端远一趟。
才刚到府衙,便遇见了一个熟人。
还是个不怎么讨人喜的熟人。
赵之然被人送着出了府衙,那人看着还有些熟悉,方姒瞧了会儿,直到那人转过脸来,方姒才见到她的正脸。
是监察使,连湘。
为何监察使会与赵之然在一起?
方姝的手竟已伸得如此之长了吗?
方姒愣了会,那边的两人已然发现了她的存在,她没再想,迎面走了上去。
“这不是我们的三皇女殿下吗?怎么,如今来端远,是心生不安了吗?”
一碰面,赵之然依旧是那般惹人厌弃的嘴脸。
“见过三殿下。”
“赵之然。”方姒低喊着。
赵之然微微一笑,只道:“是赵之忘了,三殿下是何等人物啊,又怎会因此事而寝食难安呢。”
“赵之然。”她的挑衅并没有激怒方姒,方姒握着拳,压了几分音,她问道:“此事与静瑶到底有无关系?”
“若赵之答没有,三殿下便会信?”赵之然笑了起来,她慢声问着,眉眼之间带着几分的嘲弄。见方姒拧紧了眉,赵之然又道:“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她打开手中扇子,轻轻摇了下,与上次殷早见到她时,那把扇子又换了一把。上面的画看着倒是普通,与街上几文钱一把的扇子并无不同。
“三殿下还是快去看一下吧,怕是今日过后,便再也见不到了呢。”
“你――”方姒怒了,对方施施然行了个礼:“赵之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赵之然一走,监察使连湘才说:“不知三殿下此行是有何事?”
“监察使大人真是许久未见了。”方姒客套着。
连湘摇摇头,“对于殿下而言,不见臣倒是好事。”
“端远一事,监察使大人可已查明?”
连湘并未隐瞒,直言道:“此事如四殿下所言一致,张仪沁强迫汤家小公子,林远昭为了包庇她,谋害了汤家人,之后围剿了知事的灾民们。”
她看了方姒一眼,道:“三殿下,此事罪责已定。”
这话也未免太过果决,殷早皱起了眉头,她问道:“不知监察使大人入端远已有多久?”
她一说话,连湘这才注意到了她,心中有几分猜测,连湘道:“半日。”
“不过半日,监察使大人便论定了这是林远昭的过错吗?”殷早反问着,她冷笑一声,道:“如此也不免太过草率。”
“你这丫头倒是伶俐。”连湘看了她一眼,转而跟方姒说:“下官也不瞒三殿下,此事是林远昭亲口所认。”
“本宫想去见林远昭一面。”
“三殿下要求,下官岂有不愿之理。”
“多谢监察使大人。”
入了那大牢,倒是阴暗潮湿的很。
殷早左右看了下,她第一次下大牢,倒是好奇得紧,想来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次到这阴湿之地了。
狱卒领着她们走到了最后一间的牢房,高大的狱卒拍了拍铁门,叫醒了里边的人后,用着身上挂着的那串钥匙开了门。
“殿下请。”
那林远昭披头散发地坐在了稻草之上,她狼狈了些,但并没有什么伤处,看样子也没被严刑逼供过。
方姒轻喊着:“琼湫。”
林远昭愣了下,她怀疑地看着面前的人,小心询问着:“三……三殿下?您怎么来了?”
“你出了这种事,我又怎能安心待在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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