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倒是听人说了些趣事,端远可是翻出了一片红土地呢。”
忽的便提起了这茬,方姒的眼皮一跳,那方婷却未意识到自己说这话究竟有何不妥,又或许是知晓自己此番言语会有何后果,但她依旧一脸带笑地说了起来,“三皇姐不若猜猜?”
方婷话一转,自己接上了尾话,“那正是林远昭伙同张仪沁埋葬端远三百多条人命的地方。”
“三皇姐如此教导手下,倒真是让静瑜刮目相看了。”
不过又是方姝手底下一条会咬人的狗,全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与条不知所谓的狗生气――方姒转头看向了方姝,只见方姝唇角轻抿着一抹笑,她轻沏了下茶,茶香从她的指尖溢出,方姝转过了头来。
那双如同黑曜石眼瞳里装着的是对她的讥讽。
方姒的眸一沉。
她原以为,她们三人或多或少对方姝有些牵制,却未曾想到过,方婷早早成了方姝的人。
老五若是一直做着那无名的皇女也便罢了,偏偏成为了方姝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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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皇帝对四皇女的所作所为皆是捧杀的话,那么等到皇帝撤回他的恩宠,四皇女又该如何自处?她得罪了那么多人,京中高官皆因为皇帝对她的盛宠而不敢违逆她半分,若是她失去了这般权势,只怕……呵。
那日因十一皇子的到来,并未发生何事,虽说如此,但也只是从死刑变成了缓刑。比起先前那些雷厉风行的处事,那日之事倒像是钝刀子砍人,让人时刻深感不安。
殷早总会想,这人到底何时会对自己下手,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像是一把剑悬在头顶,时刻担忧着它会掉下来。
三皇女良善,五皇女虽不出众可比起四皇女来也算得上好人选。可偏偏皇帝谁都不选,偏偏选了这个人。
殷早是真不知那位的想法了,不管是谁都比方姝优秀,可他却偏爱狠毒的方姝,是因为想拿方姝给方姒当磨刀石,还是真的如此昏庸无能?
观其在位数载,从未办过一桩糊涂事。
这到底是为何呢?
想不透。
恍惚着,颇有着些交情的贵女拉住了她的手,殷早微怔,便听她小心叮嘱着:“谨安,你第一次参加,定要小心些,莫要往那林子深处进去。虽是皇家猎场,可也养了些凶猛的野兽。”
“便不怕闹出了人命吗?”
对方摇了摇头,轻声道:“人命这东西,你说贵重但它又轻贱得很,可你若说它轻贱,可偏有人的性命如珠似宝。”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殷早点了点头,乖乖听着她的话。
转眼围猎便开始了,远远看去,殷早只见着几个皇女各居一方,看来是互不打扰。皇帝膝下尚未成婚的便只有四位皇女,而现在只有三位皇女。殷早又仔细看了下,在那围场之中瞧见了那个例外的皇女。
林中养着凶猛的野兽,三皇女、五皇女、六皇女均会进入林中,唯有这四皇女待着这安全地带,若皇帝没有半分偏袒之意,倒真无人相信。
骑着马往林子内跑去,殷早渐渐和人群拉开了距离,只是几个眨眼间,原本还散在她身边的人便已离去。
身边没有人,殷早也乐得清闲。
她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事来的,哪怕在这个世界待了大半年,她也不可能突然学会骑马打猎,如今能够骑着马在这林中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原是打算蒙混过关的,可不知为什么马儿突然狂奔了起来,殷早拽着缰绳也不见马儿停下来女子的尖叫声从前边传来。
横生的树枝将殷早刮了个正着,她双手拽着缰绳,马儿狂奔着,这突然而来的意外让她不知道是该控制着马儿还是松开缰绳抱住自己可能会被刮伤的脸。
殷早护着头部从马上跳了下去,她往地上滚了几圈,后脊骨正撞上树干,殷早因为疼痛咳了几声。半睁眼时只见那马扬起了前蹄,叫了两声便停了下来。
殷早咳了下,有些后悔自己跳马的行为了。
她扶着腰站了起来,那先前大喊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的是跪在地上一脸惊愕的三皇女方姒,而在她双手所触的地方,那里躺着一个人,看着身上的衣物制样,似乎是……五皇女方婷。
殷早一愣,她走了过去,越是接近,越是能看清那边的情况。
听到有脚步声的接近,方姒抬起了头,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殷早停下了脚步,她转而看向了地面,躺在地上的方婷身体上正插着一支箭,那箭从她的心脏穿透,而尾翎上的是三皇女的标识。
“不是我。”方姒解释着。
殷早不知该如何分辨现下这个情况,这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五皇女死了,出现在她身边的只有三皇女,除了是三皇女杀死了五皇女,似乎并没有第二个解释。
马蹄声迫近,有人因为刚刚那道声音向这边来了。
殷早心下慌张,但却不得不做出镇定的模样。
她询问着:“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