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要怎么安慰呢?
殷早想了又想,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方姒已从刚刚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今日之事,我已有准备,谨安莫方。”
殷早迅速回过神来,她急忙问:“殿下此话是何意?”
只见方姒笑了笑,下一秒殷早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她愣了下,抬头去看方姒,方姒一脸认真地对着她说着:“谨安换我一声静琉即可,殿下二字太过生疏了。”
殷早眨了眨眼,在她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方姒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道:“谨安如此待我,我自当不能欺瞒谨安。”
可那只手,始终都不曾放开。
殷早有些在意,注意力又被方姒的话勾去了大半,一时之间也忘了这茬。
“静瑶她能耐虽大,可终究是不得人心。”
这是,什么意思?
“她今日欲行何事,我已有准备,想来不日我便能从这囚笼之中出去了。到时……我一定堂堂正正以我之名邀谨安入府一叙,还请谨安莫要拒了我。”
说到这,殷早有些尴尬,她不免问:“殿下知道了?”
方姒笑得无奈,她道:“父皇下的旨意,若是没有他的指令,哪有人能够轻易进来,也就只有静瑶才能无视这等禁令。”
“有时候我还真羡慕静瑶,能得父皇如此宠爱,可偏偏静瑶一点都不珍惜,任性妄为,嚣张跋扈……”
方姒自艾自怜的话让殷早皱起了眉,她可不觉得方姝那个人有什么好羡慕,就算是要羡慕,也要羡慕一个正常的人,这世界的人很多,有幸福的,有不幸的,有脑子不好的,也有脑子好的。
方姝被宠爱着固然是让人羡慕的,可方姝真的值得别人去羡慕吗?
殷早想了很多,在尚仪处见着的方姝,私底下撞见的方姝,那个笑容从不达眼底的方姝,那个捏着她的脖子对她恶意满满的方姝,那么多个方姝冒了出来。
殷早不觉得她好,也不觉得方姒需要去羡慕她。
她严肃着说:“殿下很好。”
“四殿下是四殿下,您是您,您的好,是四殿下没有的。”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殷早见着方姒的表情越来越柔和,她终日挂在脸上的笑也变得不同了起来。以往的方姒虽笑着,可那是好人的笑,让人温暖可依旧有几分的疏离在其中,今日才真的有了些不同。
方姒与方姝分明是两类人,可殷早现在却觉得,她们很像。
“谨安,若你为男子,该有多好。”
“殿下说笑了。”殷早讪讪,她小心地要将手从方姒手中抽出来,方姒的手微一用力,抓得更紧了些。殷早脑子里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开了来。
她在说什么?她在做什么?
殷早觉得不对劲,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呢?
她的眼往下瞧去,方姒的手还握着她的手。
不对劲在这呢。
她惶恐不安中,不知现下该如何,方姒却松开了她的手,这一松,殷早抬眼看她。方姒的神色再是平静不过,殷早也不曾从她眼中瞧出些什么来,这一瞧,心中又起了些不对劲,刚刚的那些情绪好像不应有。
“可谨安若为男子,我也不会遇见谨安了,更不会知谨安是何种人。”
方姒笑了笑,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很是无害。
“世间安得两全法,谨安如此,已是很好了。”
她这么说,殷早心中那些古怪慢慢便放了下去,她笑了下,有些愧疚。
或许是在这个地方待久了,让她的脑子也有了些不对了起来。
殷早将那冷却的茶饮尽,抬手跟方姒道别,方姒起身送了她一道,也并未至门口,殷早再三行礼。
出了府,也还早。
远杏在府外等着她,小姑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左右来回走,瞧着竟着急得很。
殷早走上前,喊了一声,远杏急忙迎了过来,“小姐,您怎去了这么久。”
殷早看了看天,她也没去多久,虽然她感觉刚刚确实像过了很久。心中浮起了这种念头,殷早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在这之前,方姒那张带着些暖意的手,一直覆在她的手背上。
“小姐?”
“小姐?”
远杏一连喊了好几声,殷早回过神来,“怎么?”
“您在想些什么呢?怎么一直瞧着手,是哪里伤到了吗?”远杏担忧地问着,那双眼一直盯着她的手看,殷早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发虚,连忙将手藏到了身后,她故作镇定道:“没呢,你想多了,我们快回家吧,不知今日厨房又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小姐您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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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姒,好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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