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的侍卫一直在外边冷眼旁观着。
此时见着她跌坐在地上,那两人方才走进来将她扶了起来。
殷早是真的不懂了。
她那天见了方姒,她以为是方姒救了她,因而向方姒道谢,可方姒并未说救她的人是方明玦。
方姒婚宴那日,方姝说是因为方明玦求的人,她才出手救的她。
而方明琰说,为了救她,方明玦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呢?
方明琰说的便一定是真的了吗?
方姒在她心里真的就那么不可信吗?
她恍惚的想着,回到四皇女府时已是日暮西山。
方姝今日正巧在府中,殷早找到她时,方姝在喂鱼,她似乎很喜欢喂鱼,找她几次,她便见方姝喂了几次鱼。
殷早并没有打扰她,等到方姝喂完了鱼,方姝慢悠悠地扭头看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哪般模样,大概是极为狼狈的,方姝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才开口,“怎么,被欺负了来寻我为你报仇?”
她话说的有些古怪,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殷早心知肚明,方姝也该明白。
殷早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提气说:“我今日见到十二皇子了。”
方姝笑了下,“明琰同你说了?”
“四殿下可真是清楚。”
“明琰向来与明玦亲近,明玦为了你要嫁给许兰筝,他自然气不过。”方姝冷淡地说着,殷早并未告诉过她遇见方明琰时发生的事情,可这人好像是亲眼所见似的,三言两句就说出了刚刚的事情。
殷早咬了下唇,问:“四殿下便不生气吗?”
“生气?我为何要气?”
方姝疑惑的模样倒是殷早第一次见,她抿了下唇,迟疑地说着:“我以为十一皇子与殿下来说,至少有些不同。”
这还是她第一次向方姝寻求方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个见的不是方姒而是这个冷漠无情的四殿下方姝。
或许她是想从方姝这里得到些什么话。
什么让她觉得好受的话。
方姝一挑眉,坦然道:“明玦愿意为了你赔上一辈子那是他的事情,他自己愿意的事情,我又为何要管?别说是他愿为了你嫁与许兰筝,便是他为了许兰筝弑父杀姐,也是他的事。”
这话殷早并不意外,或者说她就是想要听见这样的话,可心里面始终过不去,那道坎怎么都跨越不过去,她又说:“四殿下不觉得自己太过冷漠了吗?”
她大概是有些失言了。
殷早急忙要说些别的话来补充什么的,便见身前的方姝站直了身体,嘲弄地看着自己,“殷谨安,本宫从前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
“你与本宫说这些话,是因为你觉得愧对明玦吗?”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为什么可笑?
殷早在心底问着。
她开始有些后悔到方姝面前来了,开始后悔自己那奇怪的情绪让她选择了方姝。
她不禁退后了半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在方姝说出下一句话前,逃离这里。
“既想享受着明玦的牺牲带来的好处,又想要自己清清白白的。”方姝忽然笑了起来,她道:“殷谨安,你与方姒不愧是挚友啊。”
殷早逃了,落荒而逃。
可方姝那句话依旧在她的脑中徘徊,挥之不去。
殷早也觉得自己很恶心,她知方姝是怎样的人,她知方姝不会说出些什么好听的话,她知方姝是个冷漠的人,她便是想要从方姝这里得到认同。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要救她是方明玦自己决定的,并非是殷早哀求着她。
因而殷早才会觉得好笑,分明是方明玦自己的所作所为,方明琰却要她一直惦记着。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不好笑。
认为自己坏透了,所以才找到了方姝的面前,想听得她说一句,无须在意。
方姝是说了,可方姝也说了别的话。
殷早躲了起来,把自己关在房中,她厌恶着那个被方姝指责的自己,厌恶着有着和方姝所说的那样,拥有着那种恶心情绪的自己。她想将那样子的自己埋起来,把她埋的深深,让她见不到,让别人也见不到。
她便一直待在了房中。
直到外边说,大皇女死了。
而此时距离十一皇子的成婚之日只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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