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杀死了方姝的。
手中好似还留着那粘稠的感觉,无论她洗了再多次也没法将那种感觉洗净。
可就是这样子被她的双手所杀害了的女人,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像是虚幻,又不是虚假。
“听说过影子吗?”方姝问着。
殷早的神情微愣,她并不是傻子,一件事不需要别人解释到底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
“她们自小活在黑暗之中,见不得光,也见不得人,每日能够见着的只有她的主子。主子用不着她的时候,她便只是藏匿于黑暗中寻觅不到的影子,主子需要她的时候,她需替主子生,替主子死。”
所以,从一开始,她所遇见的就是一个假的方姝吗?
“为什么呢?就为了试探我吗?我听母亲说过起,影子是自小陪同着主子长大的,她跟在你身边多年,你就为了看我这么个废物就让她死在我的手中……方姝,你可真狠啊。”殷早喃喃说着,自打被选中成为影子之后,成为影子的人便什么都没了,她们无法出现在阳光底下,若是出现的话只会顶着主子的脸。
她不认识那个被她害死的影子,在此之前对于她来说那个影子只是被她杀死的方姝。
殷早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正如赵之然说过的那般,她明明是个废物,要杀了她分明很简单,为什么方姝偏偏要让她杀死自己的替代品?
殷早沉浸在悲伤之中难以自拔,她的指责她的泪水落在她身前的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叶轻言弯下了腰,对着被泪水洗刷了双眼的殷早笑了起来,像是嘲讽,“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
上京,三皇女府。
尚红雪匆匆赶来,侍女引着她去了书房,路上见到了倒是见到了一个俊俏的小郎君,也不知是谁。
三皇女刚成亲不久,孙家的小儿她曾见过,在这照晴之中不过只是清秀,虽称不上美貌也不曾丑陋,只是普普通通。
那人并不是三皇女新进门的正夫。
他是谁?
“展公子,这边请。”
依稀听到跟在小郎君身边的侍女是怎般称呼他的,尚红雪在脑中搜罗了一番京中姓展的大臣,并未有什么未嫁的儿郎。
除了邙山展氏,展氏出美人,历代君后皆出自展氏,哪怕照晴这一代换了男子为帝,展氏依旧出了一个皇妃,那便是四皇女的母亲。
思及此。尚红雪又忍不住瞧了眼那小公子,小公子已步入了拐角,留在她眼中的只有一消瘦的背影。
先前听说四皇女遇难被一儿郎所救,那儿郎如今是四皇女府中的座上宾,而且那人姓展。
应是巧合。
巧合。
书房外边有侍卫分别站在两侧,见她来了,两人往旁边一站让开了道路,尚红雪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中还有些暗,在这昏暗之中只有尽头深处点着一盏小灯,方姒便坐在了那里,她正看着一封信,看的很入神的模样。
尚红雪正了下衣冠,走了过去。
她在距离书桌前还有三步的时候停了下来,尚红雪恭恭敬敬拱手行礼:“殿下,如此着急唤下官来,可是有何要事?”
方姒的表情在这昏黑的烛火之中变得恍惚了起来,她收紧了手中握着的信件,抬起了头来,目光却没有落到尚红雪身上,她道:“红雪,静瑶死了。”
赵之然传来信,称谨安杀死了静瑶。
那日她与谨安见面时,谨安确实说过要杀了静瑶为民除害的,她也不曾阻拦过,如今谨安真的杀了静瑶,她却觉得满心难受。
她如此模样尚红雪便知她此时心中所想,“殿下可是后悔了?殿下心疼四殿下,可大皇女她们又怎不无辜?”
被这么问到,方姒只觉得心中乱的厉害,她张口解释着:“我只是有些难过,静瑶小时候可乖了,总是皇姐皇姐的喊着我,后来静瑶就变了,若不是我的错……”
尚红雪摇摇头,“殿下,就算没有您,四殿下也不会是个好人。”
“殿下,如今便只有您了。照晴再无嗜血残暴的四皇女,您应为黎民百姓着想。”
方姒沉默着。
外头又传来了侍女的声音,再一看,十一皇子方明玦匆匆跑了进来。
方姒正想呵斥,方明玦那带着喘气的话语先落了下来,“皇姐,四皇姐死了,父皇得知消息怀疑是你对四皇姐心生嫉妒,如今已下令名四方守将连夜回京,便为了诛拿你。”
尚红雪惊讶道:“怎么会?”
方姒远远没有尚红雪惊讶,她也是惊讶的,只不过比起惊讶更多的却是难受,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撕裂开来,阵阵的刺痛朝着方姒袭来。
她早就知道她的父皇偏爱她的四皇妹。
她一直都知道,若是她与静瑶一同站在悬崖边,父皇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他的眼中只有静瑶。
他的女儿也只有静瑶。
“宣召使已出了皇城,如今正赶往边境,若皇姐再这么下去,五日后整座皇城便会成为你的囚笼。”
“皇姐,如今四皇女已经故去,这已成定居,再难更改,若是父皇调动边境大军,到时候敌军来袭,只怕照晴内忧外患,百姓们受累啊。”
“父皇待皇姐如此,皇姐又何须如此忍耐下去?父皇如今待皇姐只有满腔的恨意,若皇姐就此被缉拿,日后这照晴只怕要日日夜夜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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