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琰从早上便心神不定,在听说方明玦一大早就出了宫更加慌乱许多,在宫中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方明玦回宫的消息,他急忙去寻方明玦,又在半途听说方明玦去了修凤宫,方明琰更是焦急。
下了轿撵,方明琰一路小跑跑到了修凤宫前,他才刚到,方明玦恰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十一哥!”方明琰一把扑了过去。
“明琰?你怎么来了?”
方明琰苦着一张脸,“我昨日做了个噩梦,醒来到处都找不见十一哥。”
“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方明玦笑了下,他抬手捏了捏方明琰的鼻翼,安抚着:“莫要怕,十一哥永远都在明琰身边。”
方明琰乖巧嗯了一声,在方明玦怀里呆了一会儿后,方明琰又问:“十一哥来找父皇,可是有什么事吗?”
“父皇让我去替他办件事。”
“是和四皇姐有关?”
“为何如此说?”
方明琰撇撇嘴,“父皇心中便只有一个四皇姐,如今都病倒了,能让他惦记着的也就四皇姐了。”虽是抱怨着,可提起如此毫无消息传来的方姝,方明琰又难免陷入了几分的担忧,“四皇姐也不知如何了,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若四皇姐真的不在了。”
“明琰不是一直想要那个位置吗?”
“是想要,可若不是堂堂正正得来的,便也没什么意思。”说到这,方明琰停了一下,他看了眼方明玦才继续说着:“皇姐她们能做的事情,我一样能做到,我只是不甘父皇明明也是男子,可却不曾想过,让我们登上那个位置。”
“十一哥便不会觉得不甘吗?十一哥总是对我说着那些话,总是说我们男儿就该好好在闺阁之中待嫁,可十一哥,明琰不想嫁。”
“男子便不如女吗?”
“我们生下来就要矮她们一头吗?”
他问着,一句高声过一句。
方明玦愣了会,欲抬手捂住方明琰的嘴,才抬起,又落了下来,他将那些别样的情绪一一收拢。耳边,方明琰的话还在继续。
“女子可以有正夫有侍夫,家中养着几个,外院养着一个,甚至连那风月之所都是她们的花圃。可若是我们男子与一个女子交好,又与另一个女子交好,便要被说不知廉耻,从未有人怪过女子,只会说错都是我们这些不守夫道的男儿的错。”
“十一哥……明琰不甘心如此。”
听到这里,方明玦抬手转而摸向了方明琰的头,他轻声低喃道,像是在说给方明琰听,却更像是在说过自己听。
“明琰,不甘心又如何?这便是这世间男子的命,从古至今,我们都是作为女子的依附存在。”
“明琰,十一哥并不希望看到你难过的模样,但我们身为皇族,既然享受了这个身份带来的权势,便也要承担这份责任。”
方明琰却道:“这世间并没有谁是谁的依附,有的只是选择与被选择。父皇选择了我们作为被选择的那一方。”
“莫要再想了,快些回去吧。”
“……嗯。”
正如方明琰所说的那般,任谁都会心有不甘,但他们生在此处,便要遵循此处的规矩,父皇是如此,他们也该如此。
方明玦握紧了自己的手,他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那座宫殿,哪怕父皇登上了这个位置,依旧被规矩束缚着,无法动弹,连傀儡都比不得。
方明琰闷着气往回走,有宫侍焦急地跑了过来,那是从小便照顾着他长大的宫侍,听着她焦急的话语,方明琰别过了脑袋,不愿去听。
“殿下,您怎么跑到陛下这来了,奴可担心坏了。”
他回答着:“只是突然想过来了而已。”回了话,方明琰又想起了刚刚与方明玦的对话,心中又是一阵惆怅,他又言:“远清,你说这世间为什么会有这等人呢?明明不甘心不愿意依旧能够装作视若无睹的模样。”
“皇姐是如此,皇兄亦是如此。”
他喃喃说着,与刚刚在方明玦面前争辩的他截然不同,像极了两个不同面孔的人。
“远清,我可真是不甘心呢。”
方明琰说的随意,侍候在他身边的宫侍却极为认真地回答着:“殿下,这千百年来都是如此,照晴以女子为尊,陛下本该和个普通的儿郎一般,嫁与一个普通的女子,过着照晴国内普通的生活。”
“偏生,那一代的皇女们都死了,只剩下了陛下。”
“皇室的血脉不容混淆,陛下需得为照晴皇室开枝散叶。”
“如今照晴只剩下三皇女……”
方明琰慢慢走了回去,只不过他去的方向却不是他所住的琰火宫,而是瑶光殿。宫侍紧跟在他的后面,眼见着快要撞上守在外面的禁卫,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催促他回去。
方明琰停了下来,他不能擅自闯入,哪怕他身为皇子,也不能擅闯极受宠爱的四皇女宫中。
方姝幼时其实并不住在这里。
他的四皇姐自出生便受极了宠爱,因为展妃是父皇最爱的女人,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他最爱的孩子。他出生时展妃已经去世了,四皇姐也从展妃的宫殿搬了出来,说是怕触景伤情坏了四皇姐的身体。
“小时候我总是看着四皇姐,四皇姐经常会被父皇带在身边,无论是去了哪。她们总说四皇姐长得像展皇妃,我虽没见过展皇妃,可四皇姐分明更像父皇——与他一般的心狠手辣。”
“若不是那一代的皇女们都死了,父皇本该要嫁去邙山,成为展皇妃的正夫的,只可惜命运弄人,皇妃反倒成了父皇的妾侍。”
“命运弄人,开启了父皇的盛世,也开启了我们这一代皇子们的野心。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父皇从未想过让皇子继位,明明……这并非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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