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坦白告诉你呵,当初庆妃的怀疑一点没错,葭州之事却有隐情,祈雨也不是皇上告诉本宫的,那个小树林,本宫那晚确实在那里被追上了!”景娴慢条斯理的说着惊心往事,空灵飘渺的声音在静寂夜晚却是那样的清晰,
魏氏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皇后去了小树林,怎么可能活着出来,她们当时猜想是皇后身后有什么势力,所以还想借此引起皇帝的猜忌,
景娴勾起嘴角,身子微微前倾,低低的说话就像情人的耳语声“那些人,在本宫眼里,不过蝼蚁!本宫,又有何惧!”
“你,是你杀的,这怎么可能?”魏氏一时竟然忘了害怕,尖叫出声“皇后根本不会武功,你到底是谁?”
“你心心念念着中宫之位,还认不出本宫是谁么?”身子后靠回椅背,景娴不屑的笑道“你也不想想,若没有把握,本宫怎敢只身带着几人赶赴葭州,本宫忌讳的只是青胥而已,说起来,若非青胥太过自大,你图谋的说不定真的实现了,倒是可惜了。”
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不甘和愤恨,果然是个不死心的,不由轻笑出声,清脆悦耳,越笑越大声,在空荡荡的屋里回旋,魏氏从没见她这样笑得这样欢畅,眉眼弯弯的,整个人散发出愉悦的光彩,炫目亮丽,却让她手脚冰寒,浑身冰透。
景娴笑了会才缓过来,看着魏氏看疯子的惧意眼神,恶意的笑着,站起身来“其实,本宫能有今天,还真亏了你呢!”看出她眼中恐惧夹着困惑,好心解释道“知道本宫的凤魂怎么来的么?前年秋天本宫大病一场,你多能啊,拉皇上来你的延禧宫,还借机得了凤印,那时候多风光无限啊,本宫的凤魂就是那次得的,就为了这个,本宫会让你活得好好的——”
拖长的音调,缓缓逼近的窈窕身姿,浅笑盈盈的绝美容颜,却让魏氏蜷缩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这么长时间了,外面的人怎么会一直没有发现,难道皇后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她要对自己做什么,现在怎么办?紧绷的神经,在一直如玉般莹白的纤手威胁着徐徐点向自己额头,突然崩断了,声音尖利夹着魂飞魄散的恐惧“不,放开我,救——”
下一刻,尖叫声骤停,魏氏全身疼痛难忍,身体不停的翻滚抓挠,床上很快狼藉一片,急促的喘息着,涕泪纵横,灵魂深处传出的恐惧颤栗,让她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嘶哑哀嚎着,却仍有悦耳的女声持续的传入脑海“永璂曾经这样痛过呢,他那时才七岁,你放心吧,既然他能熬过来,你也可以的!本宫既然说过不会杀你,就会让你好好活着,你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叫别人额娘,却只能得到亲生骨肉厌恶的目光;你希冀中宫之位,皇上的宠爱,本宫会让你在梦里得到,却意识清醒的知道只是梦而已!当你心中怨恨、算计时,就会一遍遍重复现在的痛苦……”
那动听的声音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旋,却有如鬼魅,令贵人痛不欲生尖叫着,哀嚎着,翻滚着,扭曲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娘娘,娘娘,您醒醒……”腊梅的声音似乎来自天际,划破重重迷雾,也挤走了耳边那个让她不寒而栗却摆脱不得的声音,也将她神智拉回。
“啊——”一声尖叫,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昏黄的灯光下,腊梅在床边满脸着急的看着她,一手拿着丝帕显然刚才在帮她擦汗,她只觉得浑身虚弱无力,疼痛却早就不见了。
“娘娘,您醒了?奴婢听到您的声音,担心极了,您是做噩梦了么?”腊梅看她醒来,顿时一喜,将呆滞着睁开眼的魏氏扶起靠在床上,又去倒了茶水,小心服侍她喝下,魏氏现在是贵人,按理不能叫‘娘娘’的,只能叫‘主子’,只是她现在可不敢刺激主子。
‘噩梦?’魏氏无意识的喝下嘴边的水,转头的看了看房间,天还没亮,简单一览无余的屋子,少少的家俱虽然还是处处显示皇家的气派,和延禧宫正殿的寝宫却是天差地别,显得简陋清冷,那张皇后坐过的椅子还摆在床前不远处,哪有那个肆意风华的女子!
“腊梅,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到什么了?”魏氏突然出手紧抓住腊梅的胳膊,尖尖的指甲隔着薄薄的衣服掐入肉里,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只是死死盯着腊梅的脸,她不相信那样真实的痛楚是梦,怎么可能?
“娘娘”腊梅忍住疼痛,被令贵人阴冷的眼神盯着,头皮发麻不敢动弹“奴婢是刚进来的,之前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屋里有声音,进来看到您不停的出汗,被单都有些湿了,这才唤醒您的。”她不敢说主子疯魔般在床上胡乱翻滚,仪态全无。
“没看到有人么?皇后呢,你看到皇后了么?”魏氏一连声的追问着。
腊梅闻言眼睛瞪得老大,眼神掩饰不住显得有些怪异“娘娘,屋里只有您啊,奴婢什么人都没看见,皇后娘娘怎么会来这里?”娘娘难道是被刺激的打了,头脑有些不清醒。
“啪”魏氏读懂腊梅的眼神,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只是她浑身无力,这一巴掌只是打偏了腊梅的头,气得双手发抖,正要再打,腊梅已经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
魏氏早就精疲力竭了,刚才用力打得那一巴掌,也将剩余不多的气力用完,气喘吁吁着趴在床上,她大概刚才确实做了场噩梦,毕竟皇宫戒备森严,皇后怎么可能无声息的潜进这里!
眯眼盯着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腊梅,怒气也慢慢平息了,按例她可以有四个宫女伺候,可是除了腊梅、冬雪,舒贵妃另外指派了两个宫女,宫里惯是踩低捧高的,何况她连续被贬,这和新人进宫被封为贵人,或是答应、常在提为贵人完全不同,她明摆着失宠,有谁会把她放在眼里,那两个宫女明显不可能和她一条心的,
“起来吧”魏氏冷声叫起腊梅,她可用的只有她和冬雪了,不过,好在她在宫里也经营了十数年,就算娘家也失势了,在宫里抓着把柄的可还是有不少人的,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机会!
“昨天去景阳宫了么?怎么样?”她被贬后不便出宫,很多事只得让她们去跑。
腊梅怯怯的站起身,低头恭敬回答“回娘娘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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