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自己运气不好并不是什么难事, 哪怕这句话说出来略微有点自揭伤疤的意思, 但乔衡还是神色自如的说了出来。
叶孤城接受了这种看似无比滑稽荒谬的解释。
他是一个一旦接受了什么事情, 就不会再为此盘桓不定的人。他甚至像是什么事都没从乔衡这里听到一样,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都已经没有意义。
叶孤城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他只知道一件事, 即便乔衡无心杀皇帝也无妨,因为他会替他杀了皇帝。
………
乔衡修习过多如繁星的剑术、内功心法, 然而认真算起来,反而是他忘了在哪一世时, 无意间得到的半部独孤九剑用得次数最多,原因很简单——它对使用者的内力不作任何要求。这让他即使是在内力被废的情况下, 仍然能保有一丝生机。
不过有得必有失, 独孤九剑这种单纯的剑法,对身体的滋养功效, 还不如乡间老人练的五禽戏。对乔衡而言,这个缺陷大到他甚至懒得去推演补剑谱。
但是这并不能否认独孤九剑在剑术上的造诣。
原著中曾说叶孤城是一个喜欢速度的人。与他相处过的乔衡觉得这一点还是比较中肯的。
很少有人知道叶孤城不仅是剑术好, 他的轻功同样高超, 他享受那种在月白风清的夜里施展轻功的感觉, 享受月色下的速度带给他的平静。
乔衡见识过叶孤城出剑,叶孤城对速度的偏爱同样体现在他的剑上。他的剑是轻盈灵动的, 好似穿过白云的一缕风,却又是震撼的,好似一道转瞬而逝的闪电, 无人能完美的形容出它的速度与光辉璀璨。
独孤九剑看重的是无招胜有招,致胜要诀则是乘虚而入、料敌机先,简而言之就是唯快不破,它是身为金庸小说中少有的重意不重形的剑法。
这种对于快与准的追逐,根本无法瞒过叶孤城的双眼。
叶孤城知道自家弟子身体不好,但是他愿意为乔衡压制下自身的内力,只用单纯的剑法与对方切磋比试,没有太多的剑与剑的相击碰撞,也没有过多的金属摩擦而过带来的刺耳之声,因为只需要一个破绽就足以结束比试了。
体力上的发泄,往往能带来精神上的放松。乔衡对这种沉浸在速度里的感觉不太讨厌,唯一惋惜的是,他身体素质不行,无法真正酣畅淋漓的宣泄一场。
……
在南王眼里,乔衡一直以来都对剑术有一种偏爱。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与其说乔衡是对剑法更为喜爱,还不如说练剑只是一种习惯。
这种一世又一世积累而成的习惯,比单纯的喜爱更为恒久。
南王只是想着,乔衡既然喜欢剑,那就练着玩好了。
虽然世子拜叶孤城为师这件事,是由南王亲自派人搭桥牵线弄出来的。不过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乔衡能成为江湖高手,真要是成了那当然幸上加幸的好事,不成也没有关系。
南王身上体现出来,是再标准不过的封建社会统治阶级思想,正所谓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除非一个人的武功真的能登临绝顶,成为能与木道人、西门吹雪、大悲禅师等这六人比肩的人,否则的话,武功再高,哪怕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对于南王来说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在王府里供职的都不止一两人。当初给乔衡挑选授业恩师的时候,更是直接跳过了他们。
然而无论是乔衡还是叶孤城都不是敷衍的人。
叶孤城没来南王府时,南王还能见到世子在闲暇时间在花园里散个步,偶尔父子两人还能凑在一起听个曲。但是现在,有时候他问起仆从来:“世子现在在干什么?”
下人多半只会回答:“世子在白云城主那里。”
南王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没有选择把世子叫过来。
当初他选择叶孤城成为世子的恩师,不止是出于教授武艺方面的考量,里面还涉及了一些朝政之事。如今看来叶孤城没有把“师徒”这个关系只当做名义上的事情,而是真的对世子上了心,这样一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叶孤城是一个能够把己身视作剑的人,在无须处理白云城内务的时候,只要他想,他可以把一整天都用在习剑上。
但是,出于主观意愿的不想外出走动,与被动的无法外出,这是两回事。
习武从不是闭门造车就能登临巅峰的,叶孤城能有现在的境界,经过了不知多少生死比斗。他偶尔会独自离开平南王府,过上一二十天又会孤身回来。
有时候他回来时正值夜里,还会见到乔衡的院落里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叶孤城知道,除了他外,王府里还有一些夫子为乔衡上着课,他现在很有可能是在完成对方留下的文章课业。
他站在那儿看得久了,乔衡自然发现了外面有人。
乔衡起身打开门,看到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叶孤城。
“原来是师父。”乔衡见是他,说,“师父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叶孤城颔首,他说:“早些休息。”说完,他转身离去,白色的衣角在夜色中轻轻划过,没有带起一丝响声。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南王联系他以前,叶孤城从未想过会收这样一个徒弟。在他心以前的设想中,他的徒弟至少该同他一样诚于剑,有一颗百死不悔的向剑之心,为人不落窠臼、不受拘束。
却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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