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哪有半分神圣。
有为财者,抄经换银钱;有为官者,抄经显政绩;便是那学堂中的童子,被先生逼得久了,也会生出嗔怨。
欲用冥冥之力,怎可躲得过冥冥之力。
李通真修了一甲子的清心诀,便如跨河筑堤,平常时日他功夫用得深,把所有情欲都围了起来,但再好的堤坝怎么经得起万千愿力的撕咬。
“啊……”也就是半盏茶的时间后,李通真仰天大吼。
他终于从色欲中清醒过来,但元阳也消于无形。
屋中脂香弥漫,一块软玉横陈,这本是齐人之福,但李通真却眼神空洞。
六十年苦功一朝丧……
前院之中,侍卫和宫人皆听见一声大喊,但他们只是侧了一下头,便纷纷各做各的事。
宫中早已有严令,后院的事情不可擅论,前些日子,已有不长眼的人消失在荷花池。
赵睿也听见喊声,他转头看向后院,心中有些委屈,前些日子母妃时常带他去玩,但今日却没有带他。
他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又瞄了瞄门口的侍卫,决定再次偷偷溜走。
“母妃,他抢我木马。”一年岁和赵睿相近的公主哭喊道。
“殿下,殿下,您慢点,千万不要摔着了。”一群宫人追着一位皇子喊道。
那皇子满屋乱跑,好巧不巧,正撞上另外一位稍长的皇子。
“赵煦,你敢撞你兄长,看我不教训你。”那被撞的皇子掏出小木剑,一边追一边喊道。
两名皇子满屋乱窜,很快便搅得灵堂大乱,一群宫人见状,立刻赶上前去,跟在后面央求道:
“九皇子,您可慢着点,可千万别摔着了。”
“十皇子殿下,您小心,前面有门槛。”
而他们的母妃,则呵斥道:“成什么体统,李公公,带人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不过这些,都没能阻止那两位皇子,他们反而跑到殿外,把几个巡逻队伍打乱。
趁此时机,赵睿偷偷走出大殿,他迈着小碎步,远离人群,消失在宫殿群中。
这一切并非偶然,却是他早就和几位皇子公主打好商量,后院的钱道长每回都送他吃的,他只需带些给小伙伴们就行。
一路上都很顺畅,直到一座假山之旁,赵睿却停下脚步。
平常时日,这是他绕开守卫的秘密通道,但此时张牙舞爪的怪石,却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去,还是不去?
赵睿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见天空中一颗流星急坠而下。
那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原本向着后院而去,眼见就要落地,却突然转向,直奔赵睿而来。
白光散尽,那流星竟是一把飞剑,上面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那人一袭白衣,面容俊朗,看着只二十来岁的年纪,他飞到赵睿面前,脚尖一点便从飞剑上落下,道:
“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儿会有危险。”白衣人口音怪异,说的不是燕国官话。
赵睿小嘴大张,几乎能塞下一个核桃,好一阵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你是仙人吗?”
“你赶紧离开,一会打起来,我保护不了你。”
“你怎么能踩着一把剑飞呢?”
“你离不离开,不离开我就打你屁股了。”白衣人一脸无奈。
“我不离开,你欺负我,我要去找母妃……”赵睿说着,便要哭起来。
白衣人大惊,急忙捂住对方的小嘴,安慰道:“好、好、好,你先别哭,我不逼你。”
赵睿止住哭声,扒开对方的手,又问道:“你能收我做徒弟吗?”
“这岛上难道也有修行门派?这小孩儿见了我不紧张不说,反而开口拜师!”白衣人表情微变,反问道:“谁告诉你拜师便可以学御剑之术?”
“母妃想让我拜怪道士为师,但我感觉你比他厉害,当然就拜你了。”
“怪道士?你难道去过后院?”
“你答应收我做徒弟,我就告诉你。”
“你他……老子要不是名门正派,非把你小子练成鬼童子!”白衣人一脑门黑线,嘴上却道:“小家伙!修行不易,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份机缘!”
赵睿想了想,看着白衣人道:“你不就是我的机缘!”
白衣人大骇,这样的话,可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小孩口中,他掐一个诀,一指点在赵睿的额头。
“咦!竟然是金火双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