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斜睨他一眼,“什么事?”
旭沉芳眯着眼道:“不如你和王行解除婚约吧,我瞬间就高兴了。上次那婚约,拿出来给我,我帮你撕掉,怎么样?”
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孟娬早把这厮踹翻了。继而她感觉不太对,为什么旭沉芳老是想拆散她和阿珩呢?
孟娬仔细想了想,茅塞顿开,不由怒道:“你怎么老想坏我和阿珩的好事?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旭沉芳一顿,破罐子破摔道:“真要是这样,你把他让给我么?”
殷珩神色清淡地瞥他一眼,道:“抱歉,我看不上你。”
孟娬道:“你听清楚了?他看不上你!”
殷珩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旭沉芳就又要来气了。他看向殷珩,冷笑道:“还当真以为我看上你了不成?就算我好这口儿,要找也是找光明磊落、实诚坦荡的,”他边说边打量殷珩,“而不是找一些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
殷珩淡淡一笑,闲适地牵了牵衣角,道:“你光明磊落,那你告诉阿娬,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与她之间的事?”
旭沉芳不说话了,定定与殷珩对视。
孟娬看向旭沉芳,“还有别的什么隐情?有误会就说出来,我们解决一下。”
旭沉芳收回眼神,又落在孟娬脸上。他喉头微微滑动,最终出口却玩世不恭地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表哥我尚未婚配,没道理让你赶了先。”
孟娬道:“你这纯粹是眼红心热加嫉妒。”
旭沉芳深深看着她,漫不经心道:“啊,最后一句你说对了,我就是嫉妒。”
他是嫉妒,并且从不吝于表现出自己的嫉妒。可最终,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那就不是嫉妒了,那是打扰。
打扰到她的生活,打扰到她的情绪。
他也有私心,害怕自己往后不再有任何理由可以进入这扇温暖的家门。
等孟娬起身去洗漱了,旭沉芳挑衅地看着殷珩,道:“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你放心,我不喜欢生夺硬抢、强人所难,但我无牵无挂,无非是孤家寡人一个,要不要继续陪伴她,看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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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娬记的铺子一部分受到查抄,可旭家的生意近来也不怎么样。
尤其是药材行业,即便旭家药铺经过一番整顿,境况也大不如前。百姓们纷纷选择对面新开的阿娬记药铺。
旭明宥得知情况后,不由面色阴冷地看着身边近身随从,道:“为什么他药铺到现在还在正常经营?”
随从应道:“这事知府大人是交给同知左大人去办的,据左大人那边得来的消息,阿娬记药铺货源和章程都是正当来路,并且官府对铺子各方面都查了,实在挑不出差漏……”
旭明宥道:“那就让他们盯紧点,继续查。”
此时,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城里酒楼家家门前亮起串串火红的灯笼。门前小厮伙计卯足了劲招揽客人。
旭沉芳近来习惯走后门。
他到楼里来吃饭,是真的穿街走巷,到了人家酒楼的后门,拿扇骨在门扉上轻叩三两声。
开门的小厮见了他,顿时笑容满面,道:“公子里边请。”
小厮带着他避开前堂的熙熙攘攘,径直上楼去到一个雅间,请他进去。
雅间外面平平无奇,可里边却是宽敞幽致。
珠帘后面摆着一张古琴。他在等应酬的时候百无聊赖,索性坐在那架古琴前,随手抚弄琴弦。
顿时清泠悠远的琴音自他指间流淌而出,如清潭冷泉一般,耐人寻味。
他不紧不慢地弹琴一曲。曲声未歇时,客人便已经来了,经由小厮引进门,闻得那琴声,结果抬头一看,不由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