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迷惑,动作却没有丝毫迟滞,拎起辨梢上的头绳,一拽——辫子散了。
亏得风华的头发柔顺度是一等一的,编在一起的头发自然而然地散了开来,铺在背后,又直又亮,竟一丝儿卷曲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从来没有被扎起过。
风华对四阿哥靠这么近并不以为意,正常情况下,异性靠近一米范围内,几乎都是在表达一种暧昧的情趣暗示,她又不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雏儿,如果换成风流不羁的胤礽,估计两人早勾搭上了,可现在是冷漠内敛风评中连女色都不大沾的四阿哥,她心里对如此四阿哥着实没啥想法,就是想暧昧也没那土壤生成,只以为四阿哥是坐累了站起来走走,于是自顾自地埋头苦吃。
谁想,四阿哥下一个动作居然是摘了她的帽子,扯了她的辫子,让她差点把米粒呛进了食道里!
她猛地抬头,怒冲冲地瞪向四爷,难道是她平时表现得太没脾气了,所以四阿哥就以为她可以被为所欲为?居然还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
哪知道,就在她怒瞪向四阿哥时,人家一个利落转身,又走回书桌后,正好错过了她的眼神谴责,还一副风淡云轻的架势,专注地盯着公文,提笔在公文上飞快地移动,看都不看她一眼,“吃完了就早些去歇息,明儿早上先来爷这,给爷说说有何进展。”
风华一口气憋在胸口,郁闷得心直抽抽,气哼哼地坐了半晌,人四阿哥眼睛就钉在了公文上,理都不理她,她颇觉无趣,无言地又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了,抹了抹嘴,就向四阿哥告辞,心知四阿哥此刻估计是听不到她告退的声音了,也正好省了口水。
转身正欲往外走,身后的大佛终于开了尊口,“今儿白天,爷已经让人把你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好,送过来了,从今往后,你就住在爷隔壁,若有什么紧急大事,爷也能早点找到你,另外,从明日起,每晚到爷这里汇报,别等着爷催你才记得!”
风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趁去势未老,扭头冲四阿哥行了个大礼,一字一顿地道,“多谢四爷惦着,只是学生每日回来的时辰不定,恐会连累四爷也休息不好,那可就是学生的罪过了!!”
“无妨,爷分得清孰轻孰重!”四爷不耐烦地挥挥手,赶苍蝇似的欲打发走风华。
风华郁闷地吐了一口气,发誓明天绝不和四阿哥谈论公事,这家伙是工作狂还要把身边的人都训练成工作狂,她可没这嗜好,也没有那份野心。
她摇头晃脑地边走边在心里腹诽着四阿哥,却没看到,背后四阿哥注视着她的目光,复杂得无法分清到底有些什么。
风华虽然一直和曹颙一起忙着难民之事,但也不会把四阿哥抛在脑后,做了人家的手下,就得有手下的样子,正事上绝不能含糊,只是前几天确实太繁琐了,压根抽不出时间去见四阿哥,待一切上了正轨,她每晚都回民房内,向四阿哥汇报工作。
虽说是民房,本质却是某个江南富商的园子,小桥流水的典型江南风格,精精巧巧,和其他富商巨贾的园子相比,不出彩也不简陋,正和四阿哥的意。
自从四阿哥住进这里,每日傍晚都有一些陌生人进出,看得出来,三教九流都有。因四阿哥没有贴身伺候的人,他又不愿意让不熟悉的人近身,倒推了屋主安排的两个婢女,只让风华随侍在旁,说是随侍,更多的却是当一名助手,但风华秉承不多看不多言的原则,除非四阿哥询问她,否则绝不轻易开口。
待手头事情告一段落,四阿哥也发下了话,要见一见曹颙。
曹颙是标准的古人,虽然在风华的影响下对那种森严的等级观念看淡了许多,但终归是刻在灵魂上的束缚,哪会那么容易抹去?
对于认四阿哥为主曹颙没有异议,他还是相信风华识人的眼光的,他唯一要考虑的只是这么大刺刺地去见四阿哥,会不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即使站队了,他还是希望眼下能更隐蔽一些,以他曹家的位置,头一个要瞒的人,就是康熙,一旦被康熙得知他们曹家居然站了队,哪怕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啊!
曹颙能想到的,风华未必能想到,毕竟几百年的代沟放在那里,反而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古董四阿哥更理解曹颙的处境,也没有为难他,只让他悄悄过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