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渐渐平静的岩浆之上仍不时窜起簇簇火焰。江仲一又闲坐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四下查看去了。众人也纷纷起身,或是跟随查看,或是觅地安歇。看他们走远,佛无量道:“江仲一私心太重,众人随他深查此事,也不是是福是祸。”
剑煮酒并不是很在意:“虽有私心,亦为公义,不是每个人都像老兄你一般的。况且就算是你,又何尝没有一点儿私心呢?”佛无量一愣,随即脸现愧色:“阿弥陀佛!不错,我为了好友嗔道人之故,又因对江仲一的偏见而废此公义之举,实乃罪过!”
剑煮酒笑道:“对了也好,罪过也罢,有我一路相伴,佛老秃,你又怕什么呢?”“阿弥陀佛,”佛无量一本正经地双手合十,“贫僧是出家人。”“我知道,”剑煮酒随口应道,旋即明白过来,啐了佛无量一口,“你这贼秃!”“哈哈……”佛无量大笑起来,哪还有一丝高僧形象?
赤雪城,离人巷中骨骸高挂的消息一早便传遍全城。同时,七杀堂正式为痛苦龙发丧。众人都恍然大悟:以七杀堂那些人的风格,既然正式发丧,就代表离人巷中高挂的骸骨乃是已经被他们收人的仇人。只是把人杀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他们下手也未免太狠。众人无形之中,对七杀堂更多了几分畏惧。
南城,雪涵居,夜炎焱房中。在安魂草效用下,夜炎焱睡得越发香甜,只是屋中其他三人却没有她的惬意。“啪!”红胜火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怒道:“真是个蠢货!”绿如蓝亦皱眉道:“外面议论纷纷,七杀堂无形之中地位更上一层楼。杀痛苦龙之功,算是白费。”
“哼,”红胜火哼了一声,“老三,你是怎么回事?连这小小枯骨都控制不了么?”化名江南的不忆江南没好气地道:“枯骨岂是甘居人下之辈?况且我早就跟大姐说过不可轻易用他。大姐不听,如今反倒怪起我来了!”
原来虽然红胜火三人的化身江花、江水、江南之中,以江南为长,江水次之,江花最小;但实际上却正好反过来,红胜火为长,绿如蓝次之,不忆江南最小。
见二人又要吵起来,绿如蓝忙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conAd1();那枯骨心有异志,久留必生祸端。早些用了也罢,他不回来更好。况且他现在已经死了,知道我们身份的又少一个,我们岂不是更加安全一分?你们吵什么呢?”
红胜火这才作罢,又说道:“如今枯骨已死,下一步如何是好?”绿如蓝道:“那便要看他们有什么动作。咱们没有暴露,前面又有夜妮子挡着,继续隐伏幕后,打打配合,岂不是好?”红胜火深深看她一眼:“阿蓝,你可真毒!”也不知是夸赞还是讽刺,不过看绿如蓝表情,显然是当做夸赞了:“多谢大姐表扬!”
就在此时,拍门声响起,夜归人的声音传来:“圣女,金剑若带翎羽山庄的徐标求见。”“翎羽山庄?”红胜火眼珠一转,忙模仿夜炎焱的声音道,“让他们偏厅等候,我等下让江花去与他们说话。”
“圣女……”夜归人似有迟疑,“这不太好吧!上一次他们就……”“夜炎焱”声音一冷:“上一次是上一次!怎么,归人,你也不愿听我吩咐了么?”“归人不敢!”夜归人连忙躬身道。“去吧!”“夜炎焱”的声音稍稍缓和一些。“是!”夜归人转过身来,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圣女的脾气越来越无常了,莫非是久居此处之故?
无定乡,小山。河边骨再次落下,却是吃了一惊:此处,竟与适才遭遇羽杉的地方一模一样!莫非迷路?他急忙四下查看,却又觉得似是而非。尤其是那眼泉水,明明已经化为黑泉,可此处泉水却是透出淡淡的红色。还是说,这里只是与刚才之处极为相似?
河边骨缓缓挪动脚步,小心戒备。可是时间过去许久,并无一丝异常,除了那汪似乎越来越红的泉水。河边骨不敢放松,又过去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在一块岩石上盘膝坐定,沉思起来:
从自己**复生,一不能败狡童,二不能胜羽杉。可明明自己无论根基、修为还是武学都比他们二人高出太多,只是为何两次都是自己主动退走?还有,自己明明已经将《自然道法》八部合一,融会贯通,为何却使不出一招其中的武学?是自己未曾领悟,还是说,《自然道法》只是理论之作,那些精妙武学只是流传之中后人附会添加上的?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乱,竟是难以静心,只好睁开眼来。conAd2();却不料睁眼之后,心却更乱。只见周围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个湖泊,淡红色的湖水似是从那泉眼之中溢出的。有古怪!河边骨心中一凛。他记得清楚,这里是一个缓坡,即使有水也该向一个方向流动才是。可眼前所见,淡红之水并不见流动,仿佛只是一处寻常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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