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之境,邺城,厚土分舵。
厢房之门被轰然踹飞,凉亭之中的姬威羽诸人不知道发生何事,纷纷站起。杨锡保背着孙启,长枪在手,一步一步缓缓踏出房门。“杨锡保?”众人都是一愣。没见到他回来,怎么会突然从屋里走出?
方一生反应最快,上前两步:“杨兄这是要带孙兄弟去哪儿?”杨锡保淡淡道:“离开!”方一生听他语气不对,又问道:“离开后去哪儿呢?”“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杨锡保语气仍是平淡,但这一次众人都感觉到了不对。
蔡月昭道:“孙老弟伤还未好,岂能奔波?”杨锡保看他一眼,又看看孙启,道:“无妨!”蔡月昭不死心,又道:“那可要教中兄弟随行护卫?”听他这么说,杨锡保不由想起当日他在铸剑城的那一番话,语气转冷:“不必!”说完不再理他,大步前行。
“杨供奉!”姬威羽终于开口,“外面危机四伏。你带着重伤未愈的孙供奉是要往何处去呢?”杨锡保不愿再费口舌,长枪一指花墙:“刚才我在那堵墙后面。”“什么?”姬威羽这边诸人无不脸色大变,齐齐看向与凉亭仅几步之遥的花墙。
“你都知道了?”绝世音冷然开口。杨锡保不理会她,看向姬威羽,语气放缓:“教主,孙启命若残灯,还请高抬贵手!”姬威羽收起刚刚还挂在脸上的淡淡笑容,负手在背:“若我不放呢?”
“哈哈!”杨锡保长枪指向姬威羽,“我曾经对一位前辈说过:若我的兄弟受到暗害,杨锡保,就是杀人修罗!”长枪一振,杀意凛凛。“狂妄!”姬威羽怒容满面,“与我拿下!”
“诺!”狂风陆梓舆、星魂岳自光应声而出,挡在杨锡保面前。陆梓舆道:“杨兄,我还叫你杨兄。你没胜算的!”杨锡保长枪摇动:“就凭你们?还奈何不了我!”岳自光哼了一声:“杨锡保休说大话,看招!”星?如雨轰然袭来。“杨锡保你也太狂妄了些!看招吧!”称名道姓,便是翻脸无情。陆梓舆大袖飘动,风?万刃夹击而至。
“哈哈哈哈……”杨锡保仰天而笑,一如当日背着叶公从香市一路向北般豪气干云,“千军万马吾尚且不惧,你们——”叠影枪法使出,枪影重重,枪风阵阵。两大护法夹攻之招竟被消弭无形。“杀!”杨锡保大吼一声,反守为攻,杀气逼人。
无名的密林之中,两道遁光摇晃着落下。方羽鸿、令狐子跌坐地上,面无血色,大口喘息。方羽鸿狠狠拍了下地面:“唉!他们怎么会知道的!”令狐子亦苦笑不已:“竟被莽狮摆了一道,让人不甘心呐!”
二人生了一会儿闷气,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不去想他。方羽鸿道:“飞狐,你伤势如何?”令狐子道:“连出极招,你伤得有多重,我就有多重。”方羽鸿道:“那你先疗伤,我为你护法。”
令狐子眼珠一转:“万一我疗伤之时你偷偷走了,莽狮他们杀来。我找谁喊冤去!”方羽鸿一片好心,没想到却换来他这一番话,气得浑身颤抖:“那我先疗伤,你来护法!”令狐子嘿嘿笑道:“飘渺,你当我傻呀!到时候你伤势一好,抬腿就走,我怎么办?”
方羽鸿怒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飞狐,你这是要散伙么?”令狐子道:“生那么大气干吗?要散伙也不可能现在散。不过这种时候,谁又会信任谁?咱们再坚持片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各自疗伤,听天由命!”
方羽鸿见他执意如此,只得点头。二人正要起身,忽然林中一人说道:“以二位的伤势,到哪儿都难免一死。又何必挑地方呢?”“是谁?”令狐子听此人话语间杀气隐隐,四下张望,神情紧张。方羽鸿却是一笑:“徐老弟,你我许久不见。一见面就开这种玩笑可是不好啊!”
“哈哈……”随着笑声,一人缓缓从林中步出,正是徐标,“身在逆境仍能处变不惊。方兄非凡人也!”方羽鸿连连摆手:“惭愧惭愧,落魄至此,不过强撑罢了。”又对令狐子道:“这位是燕丘护国翎羽山庄鳌山十箭之首徐标。飞狐,你也听说过吧!”
鳌山十箭至于翎羽山庄,便如同屠龙之于细柳营,锦衣铁卫之于锦衣卫。令狐子自然久慕大名,忙抱拳道:“久仰久仰。”徐标还礼道:“令狐兄弟不必客气。有我们在此,二位安心疗伤便是。”说着一挥手,周围树上跳下不少人来。背负长弓,腰悬箭囊,都是翎羽山庄弟子。
其中一人对方羽鸿笑道:“我说谁如此胆大,直闯我们的营地。原来是方兄。”却是徐孝。方羽鸿此时已没有力气再去客套,冲他点点头,盘坐在地,运气疗伤。令狐子虽未全然放心,但内伤耽误不起,也只得盘坐调息。好在他本有三个元神,在积石山虽然失去一尾,但元神仍有一丝灵识残存,尽可观察周围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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