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她的头:“水火,你要明白,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水火点头:“我知道的。只是说服别人是一回事,说服自己是另外一回事。”赤烈雪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我去办些事情。月光婆婆说她推算今天会有客人,你就替我应付吧!”
应付?看来不是什么好客了。水火终于提起一丝兴趣:“交给我我吧!”“可别失了礼数!”赤烈雪淡淡瞥了水火一眼,化光而走。
内城之中,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渊。若人在城中,是怎么也找不到的。只有在高空之上才能清楚的看见,那黑渊恍如一张巨嘴,不断吞噬着天空飘落的赤雪与四面汹涌而来的赤雪河水。
从赤烈雪现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黑渊之中闪动的黑色佛光。看来金甲上次解决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据点而已。映日!赤烈雪眼神微冷,俯冲而下。
“哈哈哈哈……”甫一进入黑渊,便有大笑之声响起,“城主大驾光临,真是稀罕得紧呐!”笑声中,形容枯槁、瘦可见骨的映日拖着颓败的羽翼自虚空之中缓缓走出。
“映日,许久不见了,”赤烈雪一笑,“上次金甲说在这里遇到你我就想来看看的。可惜一直有事耽搁,今天才得些空闲。”“哦?过来看看?看什么,看你的杰作么?”映日大手一挥,黑渊之中竟是一片光明,将那一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西暴露在天光之下。
但见那潇潇而落的赤色雪花、滚滚而来的赤雪河水进入黑渊之后竟是渐渐凝成一个个的人形。细看之时,不正是死在赤雪城的人么!那些人形死状千奇百怪,脸上表情各异,如同一尊尊的雕像展示着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
“城主,看到这些,可有什么感想?”映日再次挥手,黑渊又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遮住了那原本永远不该露出的情景。赤烈雪哼了一声:“映日!你也不必幻化这种种的恶态来向我表达什么。这里的情况,我比你更加清楚!”
“嗯,不错,是比我清楚!”映日仰天而笑,“已寒气包裹人死之时的诸般念想来喂饲黑渊中的死兽,好令它一直沉眠不再醒来。城主,此等手法可是出自你的手笔么?”
“是啊!所以你就以你的邪异之术截停这些亡灵死气,用来吸纳补益自身,顺便再弄几个傀儡?”赤烈雪反唇相讥,忽然语调转柔,“你知道吗,我见过南宫流莺了!”
“什么?”淡淡一声,落在映日耳中不啻惊雷。他连声问道:“她怎样了?她怎样了?”见他惶急之态,赤烈雪反而不紧不慢:“她嘛。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家世显赫地位尊崇,又怎会有一丝的不好?倒是你一身狼狈形如恶鬼。映日,若日后真能再见,以你如今这般模样,敢去见她吗?哈哈……”冷然一笑,赤烈雪飞身而走。“哼!”映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久才哼了一声,回头步入幽深的黑渊之中。
五瓣峰。
遁光落下,现出剑煮酒一行四人。害怕一心复仇方然断指埋名被这里的肃杀气氛感染,剑煮酒特意将他留在城外。此时剑煮酒走到山门处,抱拳道:“我等求见赤雪城主!”
“哈哈,”沙哑的笑声响起,月光婆婆缓缓走出,“贵客远来,有什么话就说吧!”几人闻言都是一愣,剑煮酒道:“敢问这位婆婆可是赤雪城主?”“怎么,不是城主就不配与你们说话吗?”月光婆婆面露愠色,不悦道。
“阿弥陀佛,婆婆别误会,”佛无量慌忙开口,“只是我等心中之事只有城主才能与我们解惑,故尔……”“故尔什么?”月光婆婆手中拐杖一顿,“老身在这里的时间比城主都长,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尽管问来!”
连番冷语,本来就视赤雪城为妖邪一流的嗔道人再忍不住,上前一步戟指喝道:“兀那婆子!休要胡搅蛮缠!快叫你们城主出来!”“嗔道熊……”剑煮酒闻言大惊。这样一来非闹将不可,万一动起手来……
却不料刚刚还横眉竖目的月光婆婆听到嗔道人粗声粗语竟变得低眉顺眼:“呦呦呦,这么凶做什么!老身可承受不起。等着!”一摇一晃地往回走去。剑煮酒几人面面相觑:莫非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嗔道人则是哼了一声:“左道旁门还想端什么架子,真是可笑之极!”式洞道机也颇为赞同:“道兄所言甚是。大家一起等那城主出来便了!”却不料月光婆婆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仍不见回来,剑煮酒看眼嗔道人:“嗔道兄,你这一下自把人家吓得不敢出来了!”
嗔道人听出他话中讥讽之意,怒道:“她不出来,咱们不会进去么!”抬脚就要往山门内跨去。倏然剑光一寒,嗔道人急忙收脚,裤子上已经被剑风撕开好几个口子,破布一般挂在脚上。
“好快的剑!”剑煮酒眼前一亮。他虽是用剑的行家,却只重剑意而非剑招。如今见此快剑,自然见猎心喜。
“来者何人!”一声冷喝,独木一秋须发飘飘,仗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