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流遍地,蜜三刀一屁股跌坐地上,“完了,我的小店完了!”“蜜三胖,敢阴我们,你给老子等着!还有你这杂种,有本事杀了老子!否则老子把你抽筋剥皮!”那断手的大汉乃是个亡命之徒,还兀自说着狠话。
“波海山庄门下,竟有尔等顽劣不堪之人,真是令人齿冷!”索隐玉还剑归鞘。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人也是波海山庄的人。自己还未回山庄就先杀戮同门,传到哪里都不好听。更何况,就算是要清理门户,也不急于一时,更犯不着脏了自己的手。
想到这里,他一脚一个将那群大汉踢出门外,戟指喝道:“给我滚回山庄!若从此洗心革面倒还罢了,倘若再犯,立杀无赦!”“好!好!小杂种算你狠!蜜三胖你给老子等着!”为首大汉满是怨毒的留下一句,爬起来转身就走。其余人也都是怨毒地看眼索隐玉与蜜三刀,一瘸一拐地跟上。
恶性难改!索隐玉紧了紧握剑的手。但话已说出,那群人又走得远了,追之不及。“客官爷,客官爷,您老快走吧!小店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啊!”蜜三刀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连连作揖。
“老板放心,那些恶徒不敢再来的!”索隐玉回过神儿来,安慰蜜三刀道。“客官您还是走吧!您走得远远儿的,就是对小店的大恩大德啦!这钱我也不收您的啦!”蜜三刀将点心钱塞到索隐玉手中,摇着头回屋收拾去了。自己的对,便是别人的错?索隐玉苦笑离开,点心钱还是留下了。
苗疆之境的最南端,林木遮天蔽日。即使烈日当空,林中也会淅淅沥沥地落雨。地面一片泥泞,偶尔露出的干燥之处透着诡异的紫色。丁昼一步一滑地走在泥泞之中,忽然脚下一滑。他急忙以刀拄地,虽未摔倒,却也已经沾了一身的泥浆。
自从那天奔逃之中撞上那一女二男之后,追杀他的人就变成了四个。而这山林之中的苗蛮部族自古不曾见过外人,自然万分警惕。丁昼数次想要投身山寨都被一顿乱箭逼回。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住,杀了几个蛮族之人。没想到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也不知道这蛮族只见是如何通传的消息,不管丁昼在何处现身都会立时引来蛮人追杀。
那些蛮人久居此间,熟悉环境,占尽地利。若不是徐天风一心要亲手斩杀叛徒而多次出手相助,他怕是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这让他感到莫大的悲哀与讽刺:七弟,你这又是何意?是彰显你的伟大,还是讥笑我的渺小?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停下来与徐天风做个了断。但是他一停下,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徐天风的复仇之刀,还有那三个人阴狠的杀招与蛮人致命的毒箭。更何况如今还未山穷水尽,又怎可轻言放弃?脚下的路还有很长,自己的命也还很长久。
“呵,七弟,你想杀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呢!”低低一声,丁昼以手撑地就要站起。不料脚下地面猛然一软,他心中一惊,掌劲暗吐。上身虽然借力直起,双腿却是深深陷进了泥沼之中。
不好!丁昼急忙屏息静气,以免继续下限。一边四下观察,寻找脱身之法。“叽哩——叽哩——”“咕呼——咕呼——”就在此时,怪异的呼喊声中,裸着上身,涂着油彩的蛮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围住丁昼踊跃舞动,似乎是在庆祝猎物落网。
“切巴!”苍老干涩的声音从林中传来,正在舞动的一众蛮人齐齐停止,转身背对丁昼,单膝跪下。“奇巴切巴噶闹翁——奇巴切巴噶闹翁——”诡异的诵念声中,干瘦的老者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而来。
宽大的袍服随风飘舞,如同干尸身上的裹尸布;裸露的双臂上套着不知是何材质的手环,色彩斑斓,似乎还在蠕蠕而动;右手中的蛇头杖映着透过枝叶洒下的阳光,晃得人头晕目眩。丁昼慌忙咬破舌尖,这才保持几分清醒。
“哈——”常常的尾音落下,那干枯老者已走到跟前。丁昼这才看清,那蠕蠕而动的不是什么手环,而是一条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此刻正盯着他吞吐着猩红的芯子。“呼嘎——”一众蛮人齐声呼应,转过身来,锐利的长矛齐齐指向丁昼。
“呼哩嘎那哔——呼哩嘎那哔——”枯干老者双手指天,闭目吟诵。而随着吟诵,他蓬乱的头发中,竟是钻出一条通体透明、晶莹如玉的小蛇来。那小蛇似是刚刚睡醒,慵懒地在老者脖子上盘了一圈,然后猛然一口咬在老者不住滚动的喉结上。一抹红色立时充斥小蛇体内,妖艳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