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原来的三堵残墙,如今就只剩下这一堵么?”那酸儒注六经不知从何处钻出,竟是带了几分的酒气。“风吹雨打,水浸藤缠。自然之力,又岂是几堵残墙所能敌过?”索隐玉淡淡答道。
“错!大错而特错!”注六经喷出一口酒气,手指残墙,“这里的每一块砖上,都是一段必须掩藏的秘密!有些人不想再让这些本就该埋进土中的秘密再被人挖掘出来,就只有将它们毁掉。”
“既然如此,那又为何偏偏剩下这一堵呢?”索隐玉似乎不以为然。当年求学之时,这残墙自己不知来过几次,每一块砖都极为熟悉,又哪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是因为为了使自己的秘密永远深埋,就必须要暴露一些别人见不得光的往事!”注六经双手一挥,那些遮蔽残墙的青藤绿叶一阵扭曲,消失不见,露出还算光洁的青色墙面来。“随我来吧!不过我劝你做好准备,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历史,即将在你面前展现!”注六经表情出奇的严肃,让索隐玉不由地心神一凛。
“等一下!”一声大喝,观经纶急急而至,拦在注六经面前,“老酸儒,你这是要做什么?”注六经面无表情地伸手去推观经纶:“身为索家人,有一些事永远无法逃避!”
“不行,”观经纶岿然不动,“一些事情好不容易才被尘封起来。我不许你再将这些早就该被掩埋的东西再挖出来!”“晚了,”注六经不再推他,反而后退了两步,“他已经进去了!”“什么?”观经纶大惊,四下看时,果然已不见了索隐玉的身影。
万兽窟,山壁之后的神秘空间之中,阴冷张狂的笑声回荡不绝。猫、鼠、龙、鹤四兽虽非穷凶极恶之徒,自问也不是什么懦弱良善之辈,却也被这突来笑声骇得一阵心悸,几欲匍匐在地。
“咄!”玄无际沉声一喝,“吓唬他们有什么意思!”话音落,笑声绝。极闹极静的乍然转变,使四兽心头一阵气闷,嘴角忍不住溢出血丝。
“啪!”似乎有人拍掌,亮光乍起,照耀这一片空间。只见这里乃是一处洞窟,石笋林立。地上一层浅浅的水将将没住脚面,冰寒刺骨。
玄无际分别向四兽传去一丝功力化解适才的暗伤,一声:“走!”带头向洞窟深处走去。刚才的笑声再不曾响起,洞窟之中,除了玄无际一行淌水走路的声音。就只剩下间或的滴水之声。
不知走了多久,玄无际忽然停下,沉声道:“记着。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给我烂在心里!”“是!”四兽听他语气沉重,心神一凛,慌忙应声。玄无际微一点头,再次前行。
穿过一道狭窄的石门,湛蓝荧光扑面而来。门后乃是一片光滑如镜的地面,头顶的石钟乳上淅淅沥沥地向下滴落着水珠。地面正中,五根石笋直立,恍如穿透地面的巨爪。掌心之中一方幽蓝的潭水深不见底,正向外逸出冰凉的水来。
玄无际前行几步,发出“哗哗”的水声。四兽忙要跟上,却被玄无际挥手阻止。玄无际越走越慢,到最后似乎每一步都重若千钧。“你来了!”幽幽之声不知从何处发出,四下回荡。“现身吧!”玄无际猛然运功,水蓝色的光芒将自己包裹。
“哈哈,师尊,何必如此紧张呢!”虽有敬称,话语之中却无一丝敬意。玄无际眉头皱得更紧。面前幽蓝的潭水忽然剧烈翻滚起来,有如沸汤却无半点潭水溅出。“哗啦”一声,潭水笔直升起又笔直落下,现出一个满头红发、一袭红袍的人来:“师尊,别来无恙?”
“是他!”毛尺余、舒莫涯、季飞龙、贺舞沙心神剧震,差一点儿控制不住就要出手。红衣人看看满脸愤怒的四兽,嗤笑一声:“猫大鼠二,龙五鹤六,怎的,还想重温从前的噩梦么!”
“孔焰!”玄无际不由低喝,“我今日来,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接回你的师弟师妹!”以玄无际的地位,如此语气说话乃是大跌身价。但毛尺余四兽却不敢有什么非议,因为眼前这位实在是兽谷的梦魇。
“师弟师妹?”孔焰似乎很是惊奇,“是他们么?”他手一挥,寒潭中又浮上两个人来,正是昏迷不醒的水南浸与泠兰。“他们怎样了?”玄无际怒视孔焰,话语之中难掩关切之意。
“啧啧!师尊你如此关心他们,可真让我嫉妒!我与古阳、游陨两位师弟加起来,怕也没有让师尊如此忧心的分量吧!”孔焰轻笑,笑中满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