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冷哼,黑色大手黑芒大盛。徐天风只觉颈间一紧,挥出的屠灭无力地垂下。
“哈哈……”丁昼纵声狂笑,“老七,上次竟给你逃掉。这次我要一点一点地将你捏碎,看你如何逃出生天!”左手猛然一挥,黑色大手上冲出一道道黑气,没入徐天风体内。挤压骨骼,搅乱经脉,逆行气血。“呃——”徐天风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七窍之中黑血溢出。
远处观战的左鸿驹不由咋舌:“丁昼真个狠心!我自叹不如。”杜玉杭哼了一声:“所谓名门正派,剥下那一身光鲜的外壳,比之旁门左道更是不堪!”苏润润则皱眉不已:“仅仅三天,丁昼到底从哪里修得这邪异法门?”
更远处的蛮娄则是看得津津有味:“啧啧!这小子很合我的胃口!”蛇节也是不住摇头晃脑:“不赖,不赖!够狠,够狠!”
沉溪花海,静坐木屋之中的少女疾风忽然一阵心悸,睁开眼时额头已满是冷汗。“天风……”疾风捂住胸口,忙调起融入自身的那部分力量。天眼开通,瞬息万里。
三尺灵台之上,丁昼笑声不绝,黑色大手之上黑气不绝。徐天风全身骨节尽碎,经脉断裂。但是尽管神智已然模糊,双目之中却已然喷出愤怒的火光。“你这是什么眼神,老七?愤怒吗?不甘吗?放心,这一切,就要结束了!”丁昼状若疯狂,右手刀高高举起。
“不要!”虽远在万里之外,却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疾风失声大喊,就要施展神通前去救援。“兰儿!”一声低呼,生生止住了疾风的身形。“师父!”她转过身来,虽然并未见人,却仍是恭敬地跪下。
“兰儿休去!”声音又响起。“为什么?”疾风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去,虽可以救他一命,但是全身骨节尽碎,经脉尽断,修为已废。如此重伤,你可能医好?”声音又起,很是淡漠。
“可是……”疾风仍是不甘。那声音又响起,温和了不少:“你若不去,乃是死中有生之局,于他而言更是一场莫大的机缘。此劫过后,便是羽化重生。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疾风双眼一亮:“师父,你是说……”“哈哈,知道放在心里就好,不必说出来的!”大笑声中,声音渐隐。疾风也欣喜地擦掉眼泪,天眼再开,看向三尺灵台。
东海岛,青石学院。
注六经与观经纶纠缠之时,索隐玉已举步走向残墙。青色墙面上仍是一如平常,不见丝毫异样。“嗯?”索隐玉不由一愣,注六经在骗自己?但是他弄得如此神秘,就是为了耍弄自己么?
正在疑惑之时,青色砖墙倏然一红,恍若鲜血淋上。本来光洁的墙面上,渐渐现出一些图案来。“这是……”索隐玉急急上前。但见残墙之上,从左至右现出四幅完整的图像来。
左起第一幅乃是海边亭上,衣衫褴褛的人群围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身形彪悍,凶光满面,正袒露着右臂高呼着什么;第二幅乃是波涛之上,衣衫褴褛的人群在黑衣人带领下冲波斩浪而行。个个挥刀舞枪,满脸雀跃之色。
第三幅乃是两船相接,黑衣人带领的人群挥刀杀向四散奔逃的人群。残肢遍地,血流成河;第四幅乃是杀戮之后,黑衣人一行满载而归。船头上金银财货堆积如山,船尾则是被麻绳绑缚着的几名哭哭啼啼的女人。黑衣人昂首而立,志得意满。
四幅完整的图像之外,尚有几幅残缺不全的图像,看来更是惊心。有黑衣人率领手下屠灭村庄,焚毁庄园之像;也有劫夺商船,掳掠妇女之像;更有将人剖腹剜心,生炙活烤,供黑衣人一等下酒之像。
索隐玉一一看来,双拳不自觉地紧紧握起。一眼扫到边角之时,浑身一震,冲上前去手抚墙面。那里,赫然是一行大字:“狂龙索站威武纪”!“这……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索隐玉又踉跄而退,跌坐在地,呆呆看着墙上图像。
索站,索家之祖,波海山庄开创者之一。东海大侠,百世流芳。可这堵墙上所画,分明是嗜血海贼啸聚沧海,掠夺烧杀,食人饮酒,无恶不作。
“不……不……注六经!对,一定是注六经搞的鬼!一定是!”索隐玉起身跑到注六经身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是你!是你污蔑我家祖上!”注六经轻轻一推,面无表情地道:“我说了,这是见不得光的历史!所谓东海三侠,不过是东海之境的海贼魁首,四处杀掠,累积资本。波海山庄?哼!不过是厌倦了海上生涯,用来洗白上岸而已!”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索隐玉抱头大呼。观经纶见状忙一指将他点到,看眼注六经:“让他崩溃,便是你的目的?”注六经看眼索隐玉,叹了口气:“不敢承认,不敢面对,他的心仍是不够坚强!”
“老酸儒,让这一切永远埋没不好么?”观经纶语气放缓。注六经摇头:“罪业永远无法埋没!”观经纶一叹:“那你意欲何为?”注六经将索隐玉抱起,边走边说道:“待他醒来再说吧!”观经纶慌忙跟上,身后的残墙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