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若是因此执迷难悔,我今日便替你斩断了他!”一咬牙,双掌如刀左右一划。“啊——”映日一声痛呼,鲜血飞溅中四翼齐断。那白光之中的黑色玫瑰随之轰然而散。
赤烈雪收回手在他背上疾点几下,止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多谢城主。”映日喃喃一声。烈日轻轻问道:“大哥,羽翼既去,你也就断了与这里所有的羁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请城主,将我放逐!”映日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你还是要去见她吗?”赤烈雪道。映日低头不语,赤烈雪又问道:“那这甬道之中……”映日道:“我适才所言,句句属实。”
“那好,”赤烈雪微一颔首,“回去之后我便送你出城。”嗔道人忽然开口:“城主,既已查明我那老友去向,接下来就不敢再劳烦城主了。”“哦?”赤烈雪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嗔道人一笑:“寻访老友本就是我个人之事,城主能亲身涉险吾已感激万分。若再因此牵绊城主,耽搁事务。老道我罪过可就大了!”倾城也赞同道:“嗔师伯言之有理。城主还请回去,接下来的路就由我与嗔师伯同行。”
“不,”嗔道人一摆手,“侄女你也回去!你山门初立,事务繁杂,更不能因此耗费时日。”“可是……”倾城还要再说什么,嗔道人已拂尘一甩:“就这么定了!”负手向下冲去。
只见一道光华流星般直直冲入甬道,随即一片光华闪烁,刺得人睁不开眼。光华须臾落下,嗔道人竟又从那甬道中冲了出来。“师伯!”倾城急忙上前。“嗯?侄女你怎么也进来了?真是胡闹!”嗔道人不悦道。
倾城哭笑不得:“什么我也冲进来,是您又冲出来了。”“什么?”嗔道人四下一看,果然还是刚才的地方。“这……”嗔道人不死心,掉头又一次冲入甬道。光华闪烁间,嗔道人又冲了出来。
“这……这……”看到又是在老地方,嗔道人差点儿破口大骂。回头再看那甬道,棺椁依旧安静漂浮,覆盖其上的黑色翅膀不时轻轻晃动,仿佛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沉溪花海。
木屋之中,疾风脸上没了往日的活泼灵动,庄严肃穆地盯着屋子正中的模糊身影。那正是徐天风的命魂,命魂下点着五盏油灯,火苗正在轻轻跃动。千年孤魂交代,无论如何,这五盏灯一盏都不能熄灭。
倏然,疾风只觉眼前一花,徐天风从外面进来,面对着她轻轻一笑:“我回来了!”疾风一喜,就要上前,完全忘却了前方不远处的灯盏。徐天风站在原处,含着笑张开双臂,等着拥她入怀。
疾风却猛地停住,正站在那灯盏之前,脸上带笑眼中含泪地看着徐天风。“怎么了,为什么不过来?”徐天风笑着,又张了张双臂。疾风双手捂着嘴,不语摇头。“是在等我过去吗?”徐天风无奈地摇头一笑,就要举步。
“不!你别动!”疾风紧张地喊道,双手握得紧紧。徐天风一愣止步:“又怎么了?”“让我好好看看你。”疾风声音带了些微的哽咽。徐天风依言不动,静静站着任凭她看。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天风。”不知过了多久,疾风轻轻开口。“你说什么?”徐天风一愣,疾风已幽幽说道:“不管你是谁,心魔也好,邪鬼也罢。我都要感谢你,感谢你让我见到了他的容貌,听到了他的声音。现在,你没有妨碍到我,我也无意伤你。就请你悄悄离去,不要破坏我的梦境,好吗?”
“徐天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随即他的身体现出丝丝裂纹,裂纹中透出片片光华,轰然而碎。光华后是一只小小豚鼠,人立而起冲疾风拜了一拜,转身蹿出了屋子。完了此劫,它也离正果更近了一步。
“哈哈哈哈!好!真好!”爽朗的笑声响起,一袭黑袍如同老农的千年孤魂抱着徐天风的躯体走进屋来。“什么好?”疾风疑惑问道。“这躯体在血池玉棺中温养得好,丫头你刚才做得更好!”千年孤魂很是欣慰地说道。
“师父见笑了。”疾风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千年孤魂将徐天风的躯体放在床榻上,虽然命魂已脱体数日,但他的面色仍然红润,不见一丝异样,仿佛只是熟睡一般。
“要知道那豚鼠只会惑人心智,实则不堪一击。你不杀它,已是暗合上天好生之德,将来必有善报。”千年孤魂说着将命魂收摄,吹熄魂灯。“师父……”疾风关切地上前几步。
千年孤魂一摆手:“丫头,导魂入体要花很长时间,中间不容一丝一毫的打扰。你且在屋中点上安魂香抑制心魔,再好生守在门外。”“是!”疾风不敢怠慢,应声去办。千年孤魂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开始运功。